权策看着面前跪着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心里的愤怒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他没有想到《农夫与蛇》的故事真实的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权策和裘媛性格迥异,裘媛对任何人都带有警惕心,认为世人都可以用“别有居心”来形容,陌生人之间不可能会有没有缘由的好心。而权策恰恰相反,他坚信“人之初,性本善”,认为人与人之间只要没有仇怨,永远不会发生“以怨报德”的事。可是眼前发生的事,真是实实在在的教训。
权策看着眼前佝偻着背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比权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仿佛老了20岁,他还记得邵庄跟他说过的,“我妈是一个腰杆挺得特直的人,她从小教育我,要做个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外不愧人,内不愧心的人。”权策不由心中暗自揣度,“邵庄的母亲是在儿子面前扮演的太成功了,还是后续发生的事情对这个女人打击太大,以致她才会弄一出‘仙人跳’准备坑自己。”
权策从不会恶意揣测人,但是现在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要把人往好处想了。权策前一天专门又去x保保险公司一趟,因为公司的联系人跟他说,理赔程序已经走完,就是需要返回保险公司4万元现金就可以打钱了。权策想想x保那个理赔员的嘴脸,20万的买命钱居然也要收“回扣”,花的能心安理得吗?
眼前的一幕又给权策上了一课,权策提前一日抵达鲁省,要并购的公司离邵庄的家并不远,所以他提前过来看看邵庄的儿子。他很奇怪会在邵庄的家里看见邵庄那个撇下三个月的儿子改嫁的前妻穆惠,席间邵庄的母亲除了感谢的话之外就一遍遍劝权策喝酒,权策不习惯午间饮酒,工作期间怕误事儿,而且他无意间发现这对前婆媳之间的眉眼官司,本就开始对人性有了重新认识的权策,便“将计就计”的假意把杯中酒喝了,擦嘴的时候将酒吐出来,还假意酒辣喝水,依法将水也吐出来。如此,三两酒后,权策假装酒意上头,说想歇一会儿再离开,邵母便将他安排到了邵庄原来的房间。
不一会儿,邵母进屋试着唤了几声权策的名字,见权策没有反应才放心的离开房间。然后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邵母和穆惠就来到房间。
邵母放下手中的脸盆对穆惠说,“你记住,我们只是提条件让他按期给邵斌支付生活费到邵斌独立生活为止,你不要还生出什么别的想法,不然的话,就是‘鸡飞蛋打’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穆惠回答说,“知道了。你也要记住,你要是不在了之后,剩下的钱作为邵斌的抚养费你得全给我。”
邵母说,“你还真是‘蛇蝎心肠’,邵庄尸骨未寒,你撇下孩子拿钱改嫁了,孩子不抚养还不给抚养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看上你什么,身子还是钱?”
穆惠说,“你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乌鸦落在猪背上,谁也别说谁黑’当寡妇怎么回事儿,你比我清楚,再说些没用的,人都醒了。”
听到这里,权策实在听不下去,直接坐了起来,“你们都不用说了,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今天的做法,让邵庄在地底下也没脸见人。”
两个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权策根本没被药倒,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邵母心一横,对权策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干的,既然你听见了,那你能不能按照我们的想法照顾邵斌到他能独立生活了,你要是不答应,只要我们现在大喊‘强奸’,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权策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将邵庄对她的评价,逐词逐句全盘否定完,说,“你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抚养邵庄长大的吗?”
邵母听完一愣,羞愤难当,但还是咬牙切齿的说,“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权策气笑了,“你们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都看破了你们的伎俩,你们还不死心,还想着‘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们怎么就认定我会乖乖就范呢?”
穆惠说,“你不怕你老婆知道你‘强奸未遂’吗?听说你老婆也是个挺厉害的女人。”
权策还真想了想这件事儿如果被裘媛知道会怎么样,不过以他对裘媛的了解,裘媛肯定会无比嫌弃的说他蠢,是呀,他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权策举了举手上的手机,手机的录音模式还在继续,而第一段录音,权策已经发送给了裘媛,目前裘媛没有回应,应该是无暇看手机,不知道而已。
其实权策还真误会了裘媛,因为裘媛此时正拿着手机,焦急的等着权策发第二段录音,她枯燥的生活正需要一段有内容的“八卦”填满,既然权策有警觉知道了这是阴谋,她倒是乐得躲在后面等着看戏。
穆惠大惊失色,没想到权策会录音,她可不会觉得权策能够录音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这些可是能够成为她们合谋害人的证据的,她可不想吃牢饭,直接跪到权策面前说了实话。
穆惠原本是县医院的护士,经人介绍和邵庄相亲认识的,她自己心目中的男人肯定是有钱有颜还有闲,但是邵庄每样都一般,所以她不是很愿意,但是父母对邵庄的条件很认可,觉得这在县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让她不要心比天高的光做些白日梦。
两人婚后生活甜蜜谈不上,因为中间还横着一个婆婆,邵庄做每件事之前的口头禅几乎都是“我妈说xxx”,而婆婆虽不难相处,但绝对不是介绍人那时说的识大体的人,婆婆对邵庄的占有欲比普通人大的多得多,两个人晚上行房时间久点儿,婆婆都会在外面喊让邵庄节制些。她提出两个人出去住,邵庄却说不放心他不在家时她一个人住。后来,每次行房,两个人都躲进被窝里不敢闹出动静。怀孕后,婆婆更是监督着邵庄不许回房睡,只许睡在客厅里。好在私下里婆婆对她还算照顾,不然她觉得这婚姻真的是糟糕透了。
邵庄人没了之后,她觉得天塌了。但是婆婆却要求她要是改嫁就赶紧走,要么就永远守着孩子不许改嫁。于是,她拿走了算是买断她和孩子关系的40万走了。
可是前不久,婆婆却又找上门来,说她身体不好了,让她把邵斌接到身边来养,让她发誓要把孩子教育成才,保证不许给孩子改姓。但是她现在的丈夫怎么能答应给别人养孩子,所以坚决不同意。她也怕婆婆几次三番找来,增加麻烦所以才会过来一块儿算计权策。
邵母对穆惠的说辞没有反驳,她倚老卖老的也跪在权策面前,希望权策能够看着邵庄的面子上,照顾邵斌长大。
权策在来之前对邵庄的孩子还有90%的善意,但是折腾到现在连10%都没有了,“升米恩斗米仇”他可不不认为这样的祖母和母亲能够教养出多么知恩图报的孩子,而且经过今天的事儿,他都无法正视这个孩子,更不要说照顾他长大,他无比惋惜邵庄的不幸遭遇,但是他觉得他也无能为力了。
权策说今天事,他不会报警。希望今后这对前婆媳好自为之,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