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杰弯腰端详。那画的中间被人用利器割开,整个画面的人脸都被刮花。他皱起眉头:“切割不规则,有发泄情绪的可能。”
说着他翻开警局的笔记本:“鉴证科说,此处的刀口,与被害人死亡时身边的凶器所能形成的刀口为同一个。为什么要毁了画呢?这画里有什么?”
温妮恍惚地摇头。
莱杰叼着笔盖抽出墨水笔,语言含糊不清:“这是一幅……什么画呢?”
“夏尔丹《餐前祈祷》。”
一个稚嫩但矜傲的声音响起。温妮手捧热茶,本能地回头看他。
那男孩子从大厅里走来。
许多窗户投下阳光清澈的倩影,然而墙壁是无情的。于是他成了静物中唯一的动态,披着日影或黑暗,忽明忽暗地走过来。
男孩子坐在温妮对面。管家保持一步之遥,熟练地站在墙边。
温妮向,这大概就是利文斯少爷了。
管家说他今年十六岁,但不想去学校念书。学校为他办了手续,平时可以在家学习,但大型考试仍要到场。
所以温妮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证他在家学习不掉队。
利文斯翘起二郎腿:“听说你文学和数学很好?”
温妮很和气地看着他:“还可以。利文斯少爷最喜欢学什么呢?”
“美术。”他骄傲地往上指,“这就是我临摹的!是不是很好看!”
温妮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发自真心地赞叹:“天呐,少爷,你太厉害啦!与其说是临摹,不如说是自己的再创作。而且,这么母亲的神态也很到位。”
“是吧!”利文斯几乎控制不住地自豪,“我是按照妈妈画的!”
“那夫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利文斯立刻点头:“妈妈对我最好了。”
温妮端着茶,谨慎地扫视周围。
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象征利文斯母亲的物品,比如手套,围巾。这位女主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温妮心里生出疑惑。
不过这不重要。她只是来做家庭教师的,如果入职,那以后就在这里按照作息时间教育小少爷。每天吃些东西,去林子里散散步。
其实,光是看到花园就足够幸福了,那里面种满了玫瑰花。
温妮正在和他交谈,管家走过来,给利文斯倒了一杯热巧克力。
温妮双手握在膝上,笑着看喝出一圈黑胡子的利文斯说:“您以后要少喝甜的,对牙齿不好。平时多吃水果,糖分也完全……”
此话一出,利文斯忽然动作停顿。目光从巧克力移向对面的温妮,显露出一种古怪而诧异的表情。
那目光太蹊跷。温妮有一点害怕,于是连连摆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多管闲事了。您喝就好,开心最重要。”
利文斯鼓起腮帮子,像一只正在思考的小仓鼠。然后,他又变得很平静,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