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金冠雕便向大海的方向飞去。
拂晓刚过,旭日未升。回春堂里,老木早就准备好了早饭,小六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饼,蹲在门槛上,几口便利索的解决了早饭。
吃完了饼子,小六用袖子抹了抹嘴,拍拍手,哼着小曲,带上医人看病的招牌,去街上出诊。
清水镇虽是个小镇,但镇上人口颇丰,时间虽还早,却已稀稀疏疏的有了人影,借裁缝铺周大娘的宣传,今日来找小六看病的人多了几个,一上午下来,诊金颇丰。
上辈子她那点自悟的医术,也就能治个不孕不育,现在可不同,有着上一世的经验,小六自诩,别的方面她可能不行,但是论起这行医用毒,在大荒境内,应该没有她看不好的病。而她的毒术,借给相柳做了百余年毒药的光,比她的医术还要好上几分。
对呀,她还可以给他做毒,助他修炼。回去便抽空把百毒丹做出来,就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她和老木两个人,开了回春堂,真是兜比脸还干净。
但是现在,钱来了,小六乐呵呵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子益渐丰满,对来看病的病人态度愈发好了起来,体贴热情,面面俱到。
今日这诊金来的及时,到了下午,日头还没落山,小六便收了摊,直奔东槐街的娼妓馆而去。
本想着,这一世,没有轩的阻挠,她可以顺利的把桑甜儿带回来,却不曾想那老鸨二十年前就是个心黑的。
前日她去赎人,那老鸨看她眼生,打量着她是刚到清水镇落脚,背后无人,虽没漫天要价,开出来的价格却也够赎回十余个甜儿了。
小六不曾想,重活一世,第一个把她难倒的问题竟然是没钱,记忆里上一次为了钱的事发愁,还是为了给麻子娶亲,去大山里采药呢。
幸好如今她有本事在身,能够自食其力,这不,今日她赚够了钱,第一件事便是去东槐街赎人。
小六刚进娼妓馆,老鸨便注意到了,因为这个时间,娼妓馆内是没有生意的,她们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怎么着也是到了晚上客人才会上门,这个小伙子前日来了一次,被她几句话打发走了,今日怕是有备而来。
小六进门,随意找了个地,吊儿郎当的坐下,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言简意赅,就两字,“赎人!”
老鸨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细腰翘臀,款款而行走到小六身前,眼神却没给钱袋一个,她眼神瞥向小六,轻蔑的说到:“今日想赎人,却不是前日的价格。”
小六听了也不气,随意的扒拉着桌上的坚果,反问道:“那今日是什么价格?”
老鸨双手往胸前一抱,挤起白花花的波涛汹涌一片,声音悠扬转折:“听说你是个小医师,我还要一张避孕的草药方子。”
小六了然一笑,晃晃当当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抖掉坚果壳,这才不缓不急的从袖口掏出了一张药方,眉毛轻挑,递给了老鸨。
老鸨接过方子,细细瞧过,这才正眼打量起了小六。眼前的小伙子,看着年纪不大,灵力也不高深,只一双眼睛十分出彩,又明又亮。不禁感叹,清水镇卧虎藏龙,有的人永远不是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次是她大意了,错把珍珠当鱼目。
老鸨收了方子,立马吩咐下人把桑甜儿带过来,态度也跟着转换起来:“来人,给六哥上茶。”
小六不禁失笑,她好久没见到这么鲜活的人和情绪了,她笑着说道:“人。。。我带走,茶就不喝了。”
甜儿被带过来以后,小六让她给老鸨磕了三个头,算是结了这几年的养育之恩,走到门口,小六又转身回去跟老鸨说了几句话。
“那方子可能与市面的方子不同,但是对姑娘家的损害却是最小的,若是日后你来回春堂抓药,我让老木给你打折。”
老鸨闻言,这才对小六起了敬意,这世间的人大多都瞧不上她们这行当,眼前这个小医师却是对她们心存善意,更不因她的刻意刁难而挟私报复,她朝小六正式的行了一礼,由衷的说道:“我代馆里的姑娘多谢六哥。”
小六退到一边,受了她半礼,挥挥手,什么也没说,带着甜儿出了娼妓馆,向回春堂走去。
与人结仇,不如与人为善,清水镇是这大荒境内特殊的存在,娼妓馆便是这特殊中的特殊,与老鸨交好,对她以后要做的事情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那些姑娘,跟甜儿一样,都是可怜人,能用自己所学帮到她们,减轻一些身体的伤害和痛苦,也算他对得起当初自己重新学医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