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忙用长剑挡住。陆一逢飞纵之中,瞥了他一眼,立刻剑尖下沉。青年忙挥剑守住头部,胸前露出空隙。陆一逢怎会放过此机会,一脚踹中青年左胸,顿时让他踹飞了出去,摊倒在地,捂住胸口,再也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宫紫仁见陆一逢剑尖下沉已然分神,立刻双臂划出轮转,使出一招“白鹤震翅”。陆一逢顺势将剑尖刺于地面,止住去势,并借力想要避开宫紫仁的掌力。然而,他与对方的距离过近,虽是避免了正面与掌力冲突,但还是受到波及,被掌风扫中。
陆一逢借势向后退去,宫紫仁趁机欺上,一掌劈来。陆一逢纵身闪过,让宫紫仁这一掌正中门板,顿时四分五裂。这时,陆一逢回身挥剑,挥剑之势更似草书,张狂而凌厉。
宫紫仁面色一变,惊道:“‘落墨半剑’?!”
陆一逢并未回答,忽将剑法行走变得厚重质朴,横平竖直接是灌注内力,厚重稳健入木三分;撇捺则似狂草,灵动而张狂不羁,剑风凌厉刺骨。
宫紫仁连连退过三步,躲过陆一逢竖与捺两剑,却终究是避不过一招提勾,被他直指咽喉处。
战局已然分明。脖子上被架上了那把泛满铜绿、看似相当钝而无法伤人的铜剑,宫紫仁自知不是对手,长叹一声:“未想到他们竟会派你来捉拿老夫,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陆某并非为你而来,”陆一逢冷眼望他,“江逐浪身在何处?”
“咳……我们……当真没有见过这个人。”那青年捂住胸口,咳嗽着道。
陆一逢挑眉,宫紫仁恨声辩解道:“此时此刻,老夫又何必要骗你?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浪的,老夫别说是见,连听都没听说过!”
此情此景,的确不像有意欺瞒。陆一逢缓缓收手,正待放下剑来,忽然听见窗外一个极熟悉的声音:“陆兄,不可!”
陆一逢闻言,立刻顿住了身形。只见三人踩过破碎的门板,踏进屋中——那个走在最前面,一副晃晃悠悠惬意模样的,不是江逐浪,还能是谁?
“哈,”她笑眯眯地回了头,冲身后的一名青年道,“沈兄,怎样?力挺自家师父是没错,不过也该看看实力悬殊,当然还是我家陆兄技高一筹!来来,愿赌服输,十声驴叫,概不拖欠。”
沈姓青年面色铁青,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模样。
“哎呀呀,沈兄,”她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一副讨要钱财的模样,眯眼笑道,“是谁常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如此食言而肥,我可是要在你脸上画上几只千年王八了。”
青年被她这一说,脸色越发青白交错,甚是难看。狠狠地一跺脚,他涨红了脸,张口就要学驴叫,却被身边一个玄衣男子伸手拉住。
“江姑娘,你就莫再捉弄师弟了。愿赌服输,也该看看场合。”
“哎呀呀,好个同门之谊啊,”她大笑道,“沈高崛,你好福气,有薛霄这般好师兄护着你。好吧,看在薛兄的面子上,那十声驴叫,咱们回头再清算。”
说罢,江逐浪转而望向陆一逢,笑得格外灿烂,“哈,陆兄,真是好久不见,想煞逐浪了。”
他沉下脸来,冷眼瞥她,“哼,看来,你混得不错。”
“哈,”她笑望他,“还不是托了陆兄的洪福。”
心头莫名火起:他听闻她下落不明,立刻想也不想地赶来元隍县,破誓踏入江湖。未想到,她非但无事,反而这般有说有笑一副自在模样!
定是她与史非花算计好了的,故意诓他下山,设计他对付宫紫仁!
一思及此处,他别开脸去,掉头就走。但还没踏出一步,就被她一把拉住胳膊。低下头,只见她一脸诚恳神色,“陆兄,莫这般小心眼儿,且等片刻,一会我向您说明事态经过。”
“诓人的经过?”他冷哼,刚想甩开她、拂袖而去,却惊觉她的左边袖管空荡荡的,系在腰间。
顿时,胸口一窒。
方才他只见她谈笑风生,以为那下落不明之事、连带那条断臂,皆是史非花设计给他下套的。未想到,未想到……
他僵住了身形,低头见她微笑望他,只觉心口莫名收紧,五味陈杂。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
江逐浪冲他感激地一笑,随即转过身去,直面宫紫仁,抱拳笑道:“宫掌门,在下江逐浪,有礼了。”
宫紫仁不看她,却看两个站在门口的徒弟,怒斥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逆徒搞的鬼!”
“耶,这话可就错怪好人了!”她忙解释道,“宫掌门啊宫掌门,我真是羡慕煞你了!有两个如此忠肝义胆的好徒儿,将来逐浪我也定要收上两个。你弃整派弟子不顾、只顾自己逃跑逃命在先,可薛兄和沈兄非但不记前嫌,反而一直秉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情谊,挡于人前,甘愿代你而死。这等好徒弟,你还要斥责他们,当真是你老人家眼大无光、没心没肺了。”
宫紫仁斜了两徒弟一眼,重重地“哼”出一声来,显是全然不信。
“师父,”薛霄向宫紫仁跪下,“您这般东躲西藏的日子,不是办法。恕徒儿多嘴,您还是随江姑娘回去受审吧!”
“孽徒!还说不是忘恩负义?”宫紫仁气得一掌拍下,直击向薛霄天灵。
沈高崛和江逐浪眼见,慌忙双双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