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以为那是在做梦。
他在梦里回到了过去,见到了另一个他。
【那并不是梦。】
……………………
日头已经偏到了西方,即将沉入地平线之下。
硕大的夕阳的余辉照亮了半边天际,将那一半天空烧得如同火云蔽空一般艳红异常。
那余辉从西方斜斜地射过来,落在游戏白瓷色的脸上,将那一半的颊照得通红,却又将另一半的颊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他跪坐在地上,伸出的手轻轻抚摩着躺在他身前的有着和他相似面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的颊。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几分迷惘,几分懊恼,几分看不清的怒意,都搅起来酝酿成一种奇异而深邃的色调融入那沾染上夕阳火红的紫罗兰色瞳孔之中。
那一日,他和‘亚顿’约好会面。
只是最后他并没有等到他的到来。
他睡在那里做了梦,恍惚在梦中看到另一个他坐在沉睡的他身边对他微笑。
他一直以为那是梦。
那一日,‘亚顿’遵守和他的约定来了。
只是他却睡了。
半醒半睡之中,他看到了他的真面貌。
他认出了另一个他,却只是把它当成了梦境。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稍微清醒一点————
游戏放在那张熟悉的面容上的手略微抬起来,手指一根根慢慢攥紧,微微一顿,又缓缓松开。
他将手贴上对方的额头,感觉那里的热度稍微退下去了一些,脸上的神色便显得稍微松了口气。
又看了一眼那重新包扎好的绷带,确认伤口并未再出血之后,游戏把右手收回来,稍微握紧,按在了地上。
无冕的法老王依然在昏睡,虽然脸色还略有些苍白,但是呼吸已是平稳了许多。
只是他虽然昏睡不醒,右手却是紧紧地扣着游戏的左手手腕。
因为包扎伤口只用一只手不方便,游戏曾试着想要拉开,却反而被扣得更紧,只好随他去了,但是只用一只右手费了好大劲才将绷带包扎好。
此刻,他们身处于黑魔导寻觅到的附近一个岩壁凹进去的小山洞里。夕阳的余辉恰好从洞口照进来,让这个小小的洞穴充斥着暖暖的红色阳光。
终于将一切整顿得差不多的游戏松了口气。
因为他强行召唤沉默剑士和魔法师受到了反噬,沉默剑士和魔法师将他们带来这里后不久就被迫强制返回了魔物界,三日之中无法再次召唤。
而黑魔导又告诉他,说自己和弟子寄宿在他灵魂之中,现在虽然勉强可以在他面前现身,但是终究不是主人召唤,保持现在的状态已是极限,根本无法实体化,只是虚影。
正是因为如此,他费了好大劲走两步喘口气地才将另一个他背到了这里,又忙前忙后地帮另一个他处理伤口……现在事情一弄完,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游戏靠着石壁坐着,他闭着眼,残余的一点汗水从他颊边滑落。
他的胸口还略有些急促地起伏着,只是渐渐随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趋于平缓。
他脸上透出一丝倦意,闭目养神了半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黑魔导和黑魔导女孩也一直很安静地漂浮在空中看着他和主人。
半晌之后,游戏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