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羲的队伍很快就到达运河昌湖附近,正准备经过临时设立的第一道关卡,监管的医官便告知:进入疫区所有人都要穿上特制的长袍。
宓羲命令大家立刻都穿戴整齐,自己也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厚衣,这种衣服实则就是古代的防疫服,上衣和裤子都是严实贴身的,袖子和裤腿处也类似现在的三紧,里衣尽量不露出肌肤,外面又加上拖地连帽的长袍布料硬挺厚实却并不宽大,这种双层防护也是为了避免病菌的侵入。
医官为每人分发了面巾,将口鼻遮住后又用外挂的帽子遮住了头部,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大家全副武装之后乍一看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宓羲纵马率领队伍进入了关口,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不远处人流传动,一片嘈杂。
此处正是个枢杻驿站,由聊城安排的几辆马车就设在这里拉送货物和遣返人员,人们手中都持有疫医所发的通行牌,来证明自己是未染上疫病的放行之人。
由于马车的数量有限,着急离开人都集中在此,这些疏散百姓的兵士又不是很负责任,所以混乱不堪,场面很是拥挤。
宓羲见到这种状况,看了看在一旁的城主,邢邑顿时感到了王将极为不满的情绪。他赶紧走上前去命令兵士重新整理了人流,人群中又是一顿乱套,呼喝声、哀怨声、叫喊声都混成一体。
这个时候一个女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冲着邢邑大声呼喊着:“快让我上马车!我娘还在前面那辆车上。”
邢邑一看:嘿!这个女人穿着还真讲究,她头上戴着黑丝遮面的羃离(类似于后来的帷帽,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丝网或薄绢,其长到颈部,以作掩面),身穿宽松落地的宽大长裙,袖子、领口、鞋子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全都是乌漆墨黑的,连遮面的黑丝也是鬼魅般的墨色,让人一点也看不出她的面貌和身形。
只听见她的声音很是焦急,却又傲骄地喝道:“你就是管事的?还不让我上车去追,急死人了!”
邢邑听这声音稚嫩清脆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便冲她说道:“你这丫头如此无理!这么多人等着上车,可是你说追就追的?”
宓羲见这黑衣女四下张望好不焦急的样子,又听见她说和娘亲走散了,便上前问道:你的娘亲已走多长时间了?”
女孩向关口处一指:“就是刚走的那辆马车,我本来也要上去的一下就被挤散了。我娘她还是个盲人,这可如何是好?”
宓羲在进关的时候,依稀记得是有辆坐满人的马车经过,如果是个盲人应该还不知道女儿落在哪儿了。
“现在快马去追应该还能赶得上!我来送你一程。”那女子亳不客气地说道:“好哇,那快叫我上马吧。”
邢邑见王将竟然要亲自护送她,便喝斥道:“大胆刁民,这位乃是宓羲大人,怎可带你去寻娘!”
“够了!你们先在此地疏散百姓,我把她送去就回。”宓羲一下就将女子抱上马来,策马扬鞭而去了。
黑衣女在马背上紧紧抓住宓羲的衣服,惊喜地问道:“你当真就是宓羲?”
宓羲并没有回答,直接说道:“抓紧了!”此女一下就环抱住他的腰,亲密的说道:“啊!太好了,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宓羲哥哥!呵呵…”宓羲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很不客气,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一点也不像丢了娘的样子。”
宓羲一路狂奔很快就返回了关口,看守的将士远远地见到一匹快马四蹄生风,夹带着一团飘扬的黑纱瞬间就奔到眼前。
守卫刚要质问来者是何人,宓羲迅速将面巾扯下,“咦!这不正是刚刚进关的王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