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从脑海中想到这些!
我都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雷公!
我都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神仙!
高考前,当人家询问我的三个志愿是什么时,我都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军校,军校,军校!
为什么?为什么?为的是能够苦练杀敌本领,争取能够上前线!
我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我愿意把这渺小的生命投入到你们伟大的事业中。只要你们的一声呼唤,我的一切乃至生命都尽可拿去吧!
惟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为这个世界的和平做出应有的贡献……”
“写得好!”张建军抚掌道,“等咱们毕业后,就一齐去越南,痛揍美国强盗,把世界革命推向高潮!”
四个人边走边谈着,不多会儿功夫,三十多里路的距离就走完了,一座小城的两条街道同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四人挑了一条,到了一家国营商店门前,陈国生拽住了王平的手臂,“走,咱们进去看看吧。”
王平问:“咱们是来照相的,去那里干嘛?”
陈国生不做声,只是一个劲儿地扯王平。
王平见他们三个都进去了,也只得跟了进去。
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下子把王平吸引住了,他嘴里喃喃说道:“这么多好东西!”正看得出神,一件什么东西飞到了他身上,回头一看,是件衣服。三个人笑嘻嘻地看着他,“快试试吧,看合不合适?
王平愣住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们为你买的,快穿上吧。”
王平不觉涨红了脸,“怎么能让你们花钱呢?不要不要,再说你们手头也不宽裕。”
“反正已经买了,你不要也得要!”山东大汉一把把他扯出了商店,强行替他换上了。
鲁革命跟了上来,左歪头,右歪头,把王平耳根都看红了。
“果然又神气了几分。”陈国生点了点头,“快走吧,下午中队还要点名呢。”
鲁革命这才放开王平,四人一齐去照相馆。
转眼一周紧张的生活过去了,这天晚上四个人正躺在床上商议明天干什么。
陈国生抚摸着堆在床边的军服,百感交集,“真想不到,自己已经是一名军人了。从小,我就喜欢军人,有一回,一支部队大概是搞什么训练,经过我们那儿,有个团部就住在我们厂的院落里。以前我只是在电影中看到过解放军,这回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解放军,可把我乐坏了,连饭也不吃,就死缠着他们讲打仗的故事。害得我母亲到处找,等好不容易把我找到后,我还不愿回去呢,气得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硬是把我给拎了回来。”
其他三人都乐了,张建军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后来呢?”
“后来,我还是闹着要去解放军那儿,好让解放军带我走。母亲没办法,就哄我说解放军叔叔永远住这儿不走了,明天再找也不迟,于是我这才乖乖地吃饭,睡觉。谁知第二天清晨,等我跑到院子里一看,一个解放军都没有了,好像都飞走了似的,害得我一连好几天都做同样的梦,梦见院子里又住满了解放军,又在唤我去呢!为此,我悄悄地哭了好几场。”
四人一下都默然了,大约都在想小时候荒唐的事吧。最后还是张建军开了口,“解放军的地位在社会上大概是最高的,我小时候也非常盼望穿上军装,又威风又神气。对了,我们上周照的相也该去取了,国生,明早去取怎么样?”
“顺便再去照几张,我们区队的好多人都想明天进城照相呢。”鲁革命插了句。
陈国生“哼”了一声,“反正军装要伴随我们几十年,这么急干什么!我不去凑这个热闹,要去照你们三个去照吧。”
“来的时候,家里人就一再叮嘱我,要我早点寄张穿军装的照片回去,我明天肯定去!”
张建军停了一下,又说:“国生,难道你父母就不想你寄张照片回家?”
隔了片刻,才听见国生苦笑了一声说:“五四年长江大水灾中,父母亲参加抢险救灾,早已牺牲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鲁革命他们走后,陈国生就一人呆在宿舍里,一时无事,就把昨天换下的一盆衣服端了出去。
离宿舍半里路有条小溪,一年四季常流不断,更妙的是,冬天不结冰!所以这所学校学生的生活用水大多就靠这条小溪了。
陈国生走到近前,溪流两边已有七八十人密密麻麻地排在那里,他便顺着山坡往上走。
溪水随着山势盘曲蛇行,千回百转,颇为蜿蜒。水面上浮泛着菱叶、荇菜等水小植物,一片葱绿,水流过之处,微波荡漾,摇曳多姿。再往前走去,水面又似明镜般的清澈碧透,岸边修竹叠现,怪石峥嵘,更衬托出山林的幽静。
陈国生有意寻找溪水的源头,便顺着流水一鼓作气地七拐八拐,小溪时隐时现,寒风阵阵吹来,直入肺腑,陈国生不觉打了个寒噤。
这时,前方现出了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