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事儿的是他。”那小子说。
格雷琴夸张地讶异道:“‘挑事儿的是他’?佐伊,快说我听错了。”
“不,你没有,”我说,“他就是这么说的。”
“人过了五岁似乎就不可能拿这个当理由了。”格雷琴说,不屑地打量那个男孩。
“你现在对人类还有信心吗?”我问。
“快没了。”格雷琴说。
“和你的所有甜点一样。”我说。
“让我猜猜看。”格雷琴说,朝她面前的一伙少年挥挥手,“你们来自同一颗星球。”她转过身,望着对面的另一伙少年,“你们来自另一颗星球。”男孩们不安地变幻站姿——被她说中了。“你们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因为自己原先住在哪里而挑事打架。”
“这是你和将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能做的最明智的事情了。”我说。
“我怎么不记得新殖民者指导手册里有这条?”格雷琴说。
“真是有意思,居然没有。”我说。
“是啊。”格雷琴说,没再继续说话。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
“所以?”格雷琴说。
“啥?”马格莱迪说,这显然是他最喜欢的字眼。
“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格雷琴说,“要是还想害我输掉赌注,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了。”
“她说得对,”我说,“快吃午饭了。甜点在召唤。”
“要么这就开打,要么快点解散。”格雷琴说完,向后退开。
这些男孩忽然意识到,他们打架的理由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孩能不能吃到纸杯蛋糕,于是心灰意冷,各自找了个方向离开。理智男孩和朋友走远时,没有忘记回头多看我一眼。
“好玩。”格雷琴说。
“是啊,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想再干一架,”我说,“不能每次都用甜点羞辱他们。这些殖民者来自十颗不同的星球。男孩能找到一百个可以干架的愚蠢理由。”
“京都星的殖民者是门诺派教徒。”格雷琴说,“和平主义者,所以只剩下八十一个愚蠢少年的打架组合了。”
“但你加上我只有两个人,”我说,“这个对比有点悬殊。另外,你怎么会知道京都星那些人的事情?”
“我父亲有一阵以为他会领导这个殖民团,逼着我读了所有殖民者和来源星球的报告。”格雷琴说,“他说我要当他的副官。好像我特别想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似的。”
“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我说。
格雷琴的手持终端响了,她掏出来看着屏幕。“说谁谁到,”她让我看屏幕,“老爸在召唤。”
“去当你的副官吧。”我说。
格雷琴翻个白眼。“谢谢。一起去看出发如何?然后咱们去吃午饭。既然你赌输了,你的甜点就归我了。”
“敢碰我的甜点,你会死得惨不忍睹。”我说。格雷琴笑着离开。
我掏出我的手持终端,看有没有约翰或简的消息。有一条简的留言,说希克利和迪克利有事找我。唔,他们知道我在船上,也知道怎么用手持终端找我——我去哪儿都带着它。我考虑要不要呼叫希克利和迪克利,但想到它们迟早会找到我,就收起了手持终端。抬起头,理智男孩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