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你大概不认识我吧?”
“认识、认识,您不是薛大官人吗?我是实豆腐的王茂生,家住汾西村,过去我常到您家送豆腐。大官人,您为啥想不开呀?”王茂生诚恳地问起了薛仁贵自杀的原因,薛仁贵就把当前的处境,详细地讲了一遍。
王茂生听完,便劝道:“原来如此。大官人,这您可是想错了,您怎么能寻此短见呢?常言说,‘人死如灯灭,虎死赛绵羊’。死了一切便都完了。说句不恰当的话,‘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困苦不过是暂时的,幸福的日了还在后头呢!”
说到这里。王茂生看丁老伴儿一眼,接着对薛仁贵说:“薛大官人,我看这么办吧,您就先到我家去住。我每日做豆腐卖,虽然这买卖不算大,但生意还可以,我们身边也有点积蓄。我俩又无儿无女,您暂时住到我家,熬过这个冬天再说。等到开春,您再找点活干,这么大的小伙于,身体又好,干点咯还不能混碗饭吃。您现在就跟我们走吧,上我们家去住。”
“啊?不不不!”薛仁贵心想,我这么大的小伙子,与人家一无亲,二无故,上人家去住算个啥!于是便急忙“不不不”的推辞开来。
毛氏一眼看出薛仁贵不肯击的心思,便忙对王茂生说,“当家的!大官人不肯去,你还不知其原因吗?我看应这么办,你们哥俩磕头拜为兄弟吧。”
王茂生一听,对呀!还是我的老伴想的周到,甚有道理。于是,朝着薛仁贵说道:“薛大官人啊!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那我可就高攀了。兄弟,你看如何?”
薛仁贵心想,我都穷到这种地步了,这还怎么能淡到高攀不高攀呢!忙说:“好吧!”
两个人就地聚土为炉,插草为香,冲北磕头。王茂生还非得和他磕三次不可,为什么呢?“磕头三次入祖坟,亚似一母同胞人。”两个人磕完了头,薛仁贵又给嫂子见了礼。
毛氏说:“大兄弟,这回没什么说的了吧?我是你嫂子了,俗话说:‘老嫂比母’,快跟我们一块回家吧!”
薛仁贵眼下确实没有去处,也只好如此了。他就把哥哥王茂生的豆腐挑子挑在肩上,又把嫂嫂的“花样”箱子提在手上,跟在老两口身后,直奔汾西村而行。
不一会儿,就进村到了家门前,毛氏开锁,打开了房门。里外共两间土房,一问寝室,一间豆腐作坊。薛仁贵把豆腐挑和“花样”箱子,放在了外屋。毛氏赶紧把薛仁贵引到里屋,让在炕头上,好好暖和暖和。
“看!都把兄弟冻坏了。你们哥俩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说罢,毛氏便急忙点火刷锅,开始做饭。她走到门后头放着米的一口缸前,一手拿起饭盆,一手拿起舀米的升,心中合计道:平常每日做一升米的饭,我们老俩口都吃不了。可今日来了大兄弟,说不定他多饿哪!今日得多做点。对!就做它两升米。宁可让它剩下,也不能不够吃。她边想边从缸里舀出了两升米来。
别看薛仁贵和王茂生说着话,可他用眼溜着毛氏哪!他一看嫂子,才舀了两升米,心想,嫂嫂,你哪知道我的饭量大啊!我一顿能吃斗米斗面,两升米都不够塞牙缝。于是,忙说:“嫂子,您要做饭得多做点,兄弟的饭量可大呢!”
毛氏一听,心想,哎!我这兄弟可饿坏了,这两升米还嫌少?咳,反正在不了有饭在,剩下点怕啥。她又从缸里舀了一升米。
薛仁贵一看,又舀了一升米,加卜刚才舀的二升米,总共才三升米。过也不够吃呀!可又一想,头一次到人家,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毛氏舀完米之后,就赶紧淘米切菜,工夫不大,米饭就焖好了,接着,又炒好了几盘豆腐。嗬!往桌上一端,那真是喷香喷香的。
毛氏坐在炕沿边,先盛一碗饭递给了薛仁贵,第二碗递给了丈夫,自已只盛了多半碗。把菜摆在中间,就恭让道:“大兄弟,你吃菜。”
“好!”薛仁贵头也不抬便吃了起来。只见他端起饭碗,三扒拉两扒拉,一碗饭就进肚了,好象嗓子眼没有堵头似的。
毛氏赶紧接过饭碗,又盛满递给了薛仁贵。可是薛仁贵还是头也不抬,照旧三扒拉两扒拉,一眨眼就把一碗饭又吃光了。
毛氏看见薛仁贵把这碗又吃光了,便忙去接碗,好再给他盛饭。薛仁贵却说:“嫂子,还是我自已盛吧!”
毛氏一想,也对,我还真供不上他吃哩!她就把饭盆放在了薛仁贵的跟前。只见薛仁贵一眨眼工夫,便将这盆饭吃了个净光。
第三回 柳家庄仁贵做小工 皎月楼小姐赠宝衣
薛仁贵在王茂生家吃饭,因为他几日来没有吃过饱饭,再加上他的饭丝太大,所以,他把这三升米的饭,吃了个盆干碗睁。
王茂生夫妻俩一看饭量大得惊人,忙说:“大兄弟,你可真是好饭量啊!没吃饱吧?”
“啦饱了,吃饱了。”薛仁贵边回答边想,别因为吃顿饭把兄嫂吓坏了。
王茂生一旁心里也在琢磨着,薛仁贵吃得这么急,吃得又这么多,这是饿急了,说不定几日没吃饱饭了。因此,担心薛仁贵撑坏肚皮,便想留他住下。可薛仁贵说啥也不住,他觉得不方便,还是回自己的寒窑合适。
王茂生两口子一想,人家实在要回寒窑也不好再挽留,那就回去吧!便对薛仁贵说:“大兄弟,我俩日日早出晚归做买卖,没有米你就晚上来取,自己兄弟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