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宗,衣冠不整!有辱斯文!”
怒喝声盖过了食堂里的聊天声,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裴清晏眼疾手快把许长平拉下来坐好。
四个人就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埋头认真吃饭,为了做得像点,朱逢春还从薛正手里抢了根筷子装模作样地扒拉。
监院怒气冲冲,疾步过来把陈耀宗教训了一顿,期间陈耀宗试图祸水东引,但在四人诚恳无辜的眼神下节节败退。
想到这四人近来的良好表现,监院决定还是不再打击他们。
这是只有陈耀宗受伤的世界。
监院走后,他赶紧整理好衣服,拿出绣花手帕在自己脖子上擦拉擦去。
“今年可是大比之年,你们以为考中了秀才竟能考举人吗,做你们的白日梦去吧。”
他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点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下去。
朱逢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裴清晏给他架了块排骨。
“他嘴怎么这么贱!”
裴清晏喝了口汤,淡淡道:“他就这样,别多理,越理越来劲。”
“哎哎!你们今年都下场吗?”
邻桌一个人探过身来和他们搭话。
许长平离他近,自然而然接过话头。
“是啊,再不露一手人家都要骑到头上了。”
那人比了个大拇指,左右看了眼,又凑得进了点,小声道:“哥们都支持你,姓陈的简直是欺人太甚,仗着家里有点小钱,自己又是个秀才,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又一人补充道:“是啊,每次清谈会找那些秀才们说话,他们都是不冷不热的,拿鼻子看人。”
许长平一腔热血瞬间被激起,他拍拍胸脯,放下豪言壮志,“哥们放心,将来我就把陈耀宗的脸踩在脚下给兄弟们出出气。”
“快吃饭,都要凉了。”
裴清晏将他的碗推前了点。
朱逢春吃了两口,凑到裴清晏身边来。
“你觉得……”
他欲言又止,搓了搓手里的一根筷子,脸上带了点兴奋。
裴清晏不明所以,侧过头看他,等着他说下一句。
“你觉得举人能否配得上令妹啊?”
裴清晏:“……”
“你别总是想一套是一套,这样我怎么放心。”
为了娶上媳妇而努力学习当秀才,被人一激又想着当举人。
虽说他在努力,但莫名的就让人觉得不太靠谱。
朱逢春低下头,“这不就是跟你说说吗……”
“他的意思是要你的目标明确一点,别老是被人左右了想法。”
薛正默默提点,感觉朱逢春这条路不是很好走,心里给他点了根蜡。
“好的吧,我会自己想好来的。”
他从前只是想在书院里混几年,到时候考个秀才回家当地主,给家里减免赋税。要是幸运点说不定还能做个举人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