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这块小小的手帕当做洗澡布了。
等夜千度将自己洗干净之后,他发现了一个让他很头疼的问题,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再去碰那套脏衣服了。放眼望去,就只有几片碎布,和一套雪白的长袍。
“咦?”夜千度有些发愣,这种地方,哪里来的长袍?夜千度光着身子走到长袍边上,拿去长袍发现,下面还有一套中衣,衣料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衣料,拿在手里,手感舒服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凤惠泽探头进来。“小兄弟,你洗完了吗?衣服我给你放在你前面的石阶上了——”
白玉一样的肌肤,上面还挂着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仿佛最上等的宝石,漆黑如瀑的长发因为全湿的关系,贴在身上,微微有些发卷,有些发丝正缠着那纤细的腰肢,也有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正在滴着水,顺着脖子,滑落胸口。黑发中间,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因为错愕有些可爱,薄唇微张,总是带着三分风情地美眸正一眨一眨地看着凤惠泽,高挺的鼻梁,鼻尖上还有一颗水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当时凤惠泽的表情很生动,很有趣,有些诧异,有些迷茫,有些震撼,然后他艰难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所有表情统统转化成了一张通红的脸。
“对,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哦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男的,不对,我知道你是女的……”
夜千度气的脖子都红了,捡起脚上的鞋子就砸:“滚!”
据凤惠泽后来回忆,因为夜千度一直不愿意搭理他,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身上太脏了,所以就远远地跟在他身后,而夜千度不知道罢了。后来等夜千度开始洗澡的时候,凤惠泽看好了地方,也赶着找地方洗澡换衣服去了。说来也巧,这地方离凤惠泽的王府非常近,凤惠泽赶回去之后,速速地洗了下,换了衣服,然后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就想给夜千度送去。本来打算放下衣服就走的,可是想想,凤惠泽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似乎很不道德,自己还欠人十两银子,所以特意转了回来。
夜千度心里呕的要死,但是他确实需要一件衣服,把衣服穿上之后,夜千度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布条,把头发拢了起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凤惠泽,抢回凤惠泽手里自己的鞋子,穿好,一言不发就准备回去了。
凤惠泽也跟着他,不远不近,但就是不离开。夜千度不懂武功,自然也甩不掉他,于是只能认命地朝前走。
“那个,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去坐坐,我好把欠你的钱还你。”凤惠泽小心翼翼地说,挡在了夜千度的面前。
夜千度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哦,那你家在哪里!”
凤惠泽被夜千度瞪得有点心理发虚,但是还是抬手指了下身旁,一扇朱漆大门,门头上悬挂着的牌匾上书:豫亲王府。
夜千度感觉自己被人用板砖狠狠拍了一下脑门。
“额,我是豫亲王!”凤惠泽好心解答了夜千度眼中的疑问。
最初的震惊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被消化掉了。夜千度是个很聪明的人,在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大脑转过了千遍,罪臣之子,被马郁围堵,马上就不能再住的柴房,以及,被自己强行压制了许久的野心。
“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你愿意收留我吗?”夜千度其实心中也害怕,害怕眼前的白痴会觉得自己势力,会觉得自己是个小人,但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握紧上苍给他送来的最后一丝曙光。
只是,料想中一切的难题都没有出现,凤惠泽只是最初诧异了一下,甚至连怀疑都没有,点头答应了。
“小人夜千度,多谢王爷的收留!”做戏要做全,尽管夜千度现在真实的想法是,这个人真的是个白痴。
“别这么说!”凤惠泽忙往后退,“因为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像你这样的小兄弟,额,是小兄弟没错吧?呵呵,我总算是年长些,你们若不是到了绝境,是不会这么轻易向人求助的吧!所以你不用那么客气的。”
夜千度的心,抽痛了一下。
“呵呵,我家里人少,地方多,千度你要是来住的话,我很欢迎的!对了,我叫你千度,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凤大哥的,不用叫我王爷,当然也不能叫白痴的了!”凤惠泽一脸长者式微笑。
白痴!“遵命,谢谢,凤……大哥……”
如此简单,夜千度入住豫亲王府。
后来凤惠泽告诉夜千度,在经过那个捏糖人的小摊的时候,凤惠泽来了兴趣,就停了下来,其中有个穿红袄的小男孩,凤惠泽觉得和自己家的那个小魔王长的非常像,所以才会站在哪里傻笑的。当然,凤惠泽买了这个糖人,用了整整十两银子,因为捏糖人的老头有点虚脱,捂住自己的心口(阿虚:咳咳,十两银子当时是被压在心口和手心之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实在没有零头找,凤惠泽摆摆手就笑着说不用找了。凤惠泽不常出来逛街,也很少独自出来买东西,对银钱的概念,咱也不能要求太严不是,不过夜千度认为他很败家就是了。
凤惠泽一回到家,还带个一脸别扭的夜千度,兴冲冲地就跑去把糖人,拿给自己的儿子看,献宝似地问:儿啊,这娃像你不?基本上,糖人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有点化了,胳膊有点断了,不过这些,都被凤惠泽给无视掉了。
于是小小的凤南抽搐了,颤悠悠地拿着那个肥肥的红人,一口咬掉脑袋。
“小南,你怎么把你的脑袋咬掉了!”凤惠泽惊呼,“多不吉利啊!”
“爹!这东西,很难吃!”凤南对凤惠泽的叫喊充耳不闻。“爹,他是谁?”
夜千度立马拱手拜到:“小民,夜千度!”
凤惠泽看着夜千度的眼神有些奇怪,凤南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根本不理会他,拉着凤惠泽就要他陪自己玩。
凤惠泽朝夜千度尴尬地笑笑,找了管家,安排夜千度住下了。
为了能出人头地,在那个冰冷的大宅里,夜千度寒窗苦读数年,他学习着全部能学习到的东西。幸好,他那薄命的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幸好,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