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老陈和小张从县城“亦悦宾馆”出来后,直接回到局里,提审了嫌犯吴亦金;两位警察将几个小宾馆取回的客人入住影像让吴亦金辨认,他看了一脸发懵,说这里面的人都没见过。
事情起因于前天,警方接到报案,在县火车站附近一栋烂尾的建筑里,发现一具男子尸体。
警察赶到现场,经检查,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周多前;死者身上虽然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但到场的几位警察都认出了他,此人是经常在这个县城火车站周边混迹的小混混刘二茂,他以前有过多次被拘留的记录。法医到场初步检查,未发现他身上有针孔,也未发现有吸毒迹象和出血迹象,结论暂定为他杀。
刑警大队的老陈和小张接受了调查刘二茂死亡原因的任务,他们先来到法医处。
法医指出尸检照片上,在那个小混混脖颈处发现一块紫斑,这是他生前被击打造成的内出血痕迹。法医向老陈和小张解释,那个地方的颈动脉窦是血压反馈调节感应器,当受重力击打时,它会反馈给中枢血压突然升高的信号,于是身体反馈调节血压,使血压突然降低;此时,极易当即昏倒。
在分析死亡原因时,法医指出X光照片上刘二茂头左侧的额颞部有硬膜下血肿,说明此处受到过外力重击,形成脑疝;法医认为正是最后这一击,引发颅内压增高导致呼吸停止,由此他杀的结论得以确认。
根据法医的结论,老陈和小张决定从刘二茂混迹的圈子入手,查看他是否与混迹火车站的小混混有过打架斗殴;两位警察接触了几个小混混,但均无人知道此事;后来有个小混混说出,与刘二茂关系较好的小混混吴亦金最近在躲事,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老陈和小张身着便衣在邻县找到小个子吴亦金时,他正在网吧里打游戏;小张上前一拍他削瘦的肩膀,他惊得从座位上跳起,头也不回撒腿就跑;他被抓住后,见到来找他的原来是警察,竟如释重负。
他向老陈和小张交代,确实是在躲事,因为有人要追杀他。
吴亦金供述,一周多前,刘二茂告诉他有一单大活,需要有人帮手,地点是火车站前广场。
按照说好的时间和地点,等来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中等身高的人。
那人走到刘二茂跟前就问:“带来了么?”
刘二茂大约听出了就是要等的人,反问了句:“你带来了么?”
那人冷冷地盯着刘二茂看,面无表情。
刘二茂像是被看得有点发毛,又说:“不是说好的么?现场交换!”
那人依旧一声不吭,墨镜后透着一股寒煞气。
刘二茂先示软了,伸手进裤兜掏东西:“好,给你……”
那人忽然狠踩了刘二茂一脚转身就跑,刘二茂骂了声“婊子养的!”拔腿追去,吴亦金紧跟其后。
到了离火车站旁不远的烂尾楼里,那人停下了,弯腰扶墙在那里喘气,刘二茂跑到那人跟前,那人掏出一叠钱,刘二茂刚要接钱,那人手一挥,就把刘二茂打得直挺挺地栽倒了。
吴亦金见状吓坏了,转身要跑,那人一把揪住了吴亦金的袖子;吴亦金拼命一挣,袖子被扯掉,人跑脱了。
吴亦金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停下回头看,见那人正在搜刘二茂裤兜,搜完后对还躺在地上不动的刘二茂头部踢了一脚,刘二茂的头被踢得大力甩动了一下;那人一回头看见了吴亦金,便不再管刘二茂,朝吴亦金追了过来,吴亦金吓得撒腿又跑;那人追了很远,最后还不知从哪里搞了一辆脚踏车在后面追;吴亦金对县城熟,在小巷里七拐八拐,最后总算从小巷子里跑掉了;但他没敢在县城停留,溜到邻县他二姨家躲了一周多时间,直到被警察找到。
吴亦金又补充说:“那人回头看我时,摘下了墨镜,那个眼神真吓人,眼睛里满是恶狠狠的杀气;所以我非常庆幸自己跑得快,还有就是多亏衣服袖子缝得不牢。”
老陈与这帮小毛贼打交道多年,知道那袖子不缝牢就是他们这些小混混逃生的小机关,故意不去揭穿他,想听他继续说。
小张厉声问道:“现场交换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毒品?”
吴亦金大概知道贩毒的罪重,赶紧说:“刘二茂没跟我说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刘二茂不沾毒,他说过他恨那种东西,估摸跟他老爸是吸毒死的有关。”
根据吴亦金说的情况,老陈安排小张从火车站调来监控视频;从视频中看出,吴亦金说的情况属实:他和刘二茂与那个人站在一起停留片刻,后来那人跑了,两人在后面追,三人都出了监控摄像范围。从监控视频看出,那人在与他俩接触前早到了火车站,并绕着碰面地点走动,后来见他俩来了,又围着他俩远远转了两三圈,才上前与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