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远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然後整个人都是空白一片,他是才子,不是神探,所以丝毫没想到这些捕快出现在这里,是多麽的不合情理。
他只知道自己被冤枉陷害了,而且这还是个死局,那两个人不知去向,连替自己作证的人都没有,不过再想一想,就算知道那两人的下落,只怕他们也不会替自己作证吧,被弄昏过去,肯定就是那两个混蛋的手笔。
浑浑噩噩的被带上了一辆马车,一直到进了单间的牢房,康远的脑子才微微清醒过来。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10
此时的他虽然还是六神无主,但总算能静下心来,仔细想了一想,父亲是宰相,未必在皇上面前就说不上话,只要皇上仔细的查察一番,自己这案子或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回想一下那打昏自己的两个人的相貌,只要找到他们,即便不承认陷害自己,也总有办法慢慢套出他们的话来,刑部尚书金大人还是很能干的。
然而康远万万没想到,自己进了这牢房,一直到傍晚,父亲和母亲竟然都没有露过面儿,他心中惴惴,暗道莫非父母真的信了这桩案子?不,不可能,他们是了解自己的,他们应该知道自己不会做下这种事的,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替自己洗刷冤情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安慰自己。
傍晚的时候,狱卒送了饭过来,饭菜居然不错。但康远此时哪有心思去在意这个,见到那狱卒起身要走,他连忙一把拉住,期期艾艾的问道:“狱卒大哥,请问……有没有人来探望我?哦,我……我姓康名远……”
一语未完,那狱卒就冷冷笑道:“知道,康远康公子麽,相爷的独生子,听说还是咱们京城里有名的才子。啧啧,看着这时候挺斯文有礼的,怎麽就不学好,做下那等人神共愤之事呢?
他又看了康远几眼,嗤笑道:”算了,你这种人不过是披了张人的皮而已,哪里能叫做人呢?根本就是只禽兽畜生。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案子惊动了太後,虽然你身份贵重,也挡不住太後雷霆震怒,你还想你爹娘来探你帮你想法子是吧?我劝你趁早儿收了这妄想,奸杀妇人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你这案子翻不了身。“
”我……我是被冤枉的,狱卒大哥,求你让我见见我爹,我……我发誓,我发毒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若那事情真是我作下的,愿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狱卒大哥……“康远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果,情急之下拽住了狱卒的袖子大声哀求,却被他一把甩开。
”你求谁都没用,太後说了,你这案子情节太过恶劣,你又是相爷之子,唯恐树大根深,串通匪人逃逸,让我们严加看管呢,别说你爹娘了,就连你府里的苍蝇,也不许飞进一只来。“
狱卒说完,也不理会康远在身後大呼小叫,一边走一边挥手道:”赶紧吃吧,等会儿我来收的话,想吃也没有了。“
康远到此时还未完全绝望,然而在狱中熬了几天,别说爹娘,就连下人朋友也没一个过来探他的,於是他明白了,这案子大概已经是死板钉钉,再无转圜余地了。
得知了结局,反而平静下来,心想死有什麽可怕的,人生难免一死,就不是被斩首,也或许得病或许遇祸的横死。只恨我冤死不打紧,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看来这段冤情,只有到阎王面前分辨了。
定下心来之後,便恢复了相国公子一贯的优雅从容,好在这单间牢房里的待遇着实不错,每日可以梳洗沐浴,夥食也好,荤素搭配,每顿总有十几个,也未让他穿那种又脏又破的囚衣,反而有一天,狱卒还送进了几套做工精细的锦缎素衣。
虽然这些狱卒们恨康远做下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被誉为第一才子的相国公子,真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单凭他这清雅俊秀的容貌,高贵从容的气质,想要什麽样的女人不能得到,何苦去奸杀一个可怜的农妇,到底将自己的前程名声一股脑儿葬送了。
康远遭遇的这一切,自然都是夏侯展的杰作。他已然有了周详的计划,为此,他连许久没有见的太後都利用上了,不惜以死相逼。
太後虽然有愧於康家,然而私心里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儿子,何况她本就对儿子有愧,又疼爱这个么儿,再加上对方一脸的决绝,言说不帮他得到康远,这条命迟早就要害相思断掉,所以太後满心的愧悔之下,也不得不答应儿子,情知自己做下这事儿,就要进十八层地狱的,但此刻也没办法了。
夏侯展因为一切尽在掌握,所以便忍住了不去探监,唯恐康远看见自己後,一下子就能想通其中所有的关节,一旦透露了点儿消息出去,所有筹谋便要付之东流了。反正已经忍了这麽长时间,也不差这几天。
芮小王爷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用这样的借口来阻止自己,然而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後来就越是难捱这份思念,以至於他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
有时候,忽然就开始在房间里狼嚎,一嚎起来,没半个时辰不算完,这会儿可千万别有人去烦他,谁去谁倒霉。
到最後,只要全府上下一听见小王爷又在房间里嚎了,便纷纷躲避进自己的房间,等到他嚎完了,吐血了,再由鸳鸯等心腹进去收拾。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11
如此这般熬了几天,鸳鸯一看:这不是办法啊,再嚎下去,小王爷变狼人事小,这天天的吐血,万一再失血死了可怎麽办?自己这全府里的奴才,还不都得陪葬啊。唉,她就是不明白,这两个人的感情,不该是两情相悦美好无比的吗?怎麽到了小王爷这儿,却只剩下这种蚀骨销魂的折磨呢。
但面对夏侯展这个死心眼儿的主子,鸳鸯也没办法可想,琢磨了好几天,得,还是撺掇撺掇让主子上街散散心吧。普通的劝法儿肯定不行。於是鸳鸯精心准备了一套说辞。
”小王爷,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囚禁康公子,为的是将来和他双宿双飞,但这样下去,只怕他还不等出狱,你自己个儿便要折翼沈沙了,那时候还怎麽给康公子幸福呢?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虽是精心准备的,但其实半点儿高明之处都没有,甚至有危言耸听之嫌疑,夏侯展那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还有武功底子,一天两口血损伤不了元气。偏偏这主儿一听到康远二字,就立刻乖乖听话出去散心了。
等他走了,鸳鸯就在屋里抿着嘴儿笑:”嘿嘿,我就知道,只要涉及了康公子,把月亮说成方的,你也是会相信的。“
夏侯展身边带着秋凉,现在他上街已经不带初四了,随着芮亲王年纪渐长,王府里的杂事越发多了,初四没空儿跟出来,而且秋凉也是蛮机灵的,重要的是忠心耿耿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夏侯展在街上闯点儿什麽祸事遭遇点儿什麽谋杀,初四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了。
秋凉无语的看着夏侯展一踏出府门,就目标明确的来到了天牢……对面的茶楼上,心中抹了把冷汗,心想鸳鸯你可害死我了,你这是让王爷来街上散心吗?这不是越散越闹心吗?等着回去砸东西吧。
夏侯展要了一壶碧螺春,就在临窗的位置默默喝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牢,那认真的程度,让秋凉都怀疑是不是从这儿能直接看见小牢房里的康远了,好奇之下,自己也极目远眺了一会儿,确定别说康远了,就连关康远的牢房都看不到,他才不得不死心的收回视线。
眼看主子还是一脸深情的望真那个方向,秋凉真想说:王爷,你要就是想看的话,咱去探探监吧,省的你在这儿想的挠心抓肝,回去就拿家里的家具摆设撒气,正主儿最後还不知道。啧啧,要让康公子看见你这眼神,大概立刻就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