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离卧室有段距离,陆予行听不清唐樘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唐樘匆匆从卧室跑回来,帮他把炒蟹装盘。“我来吧,”唐樘接过他手里的锅铲,笑着说,“阿行你快去接电话。”
“是谁?”陆予行怕他烫着,于是拿了块毛巾垫着,站在身后,握着他的手操作。
唐樘摇头,回头看了他一眼。
“说是你同事,大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炒蟹在两人的协作下被装进盘子里,唐樘随手拿过毛巾包着手,端着去了餐厅。
卧室里,座机的听筒仰面被扔在床上。陆予行洗过手,在围裙上蹭干净,过去接起电话。
“喂。”
“陆先生,我是柏知。”柏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陆予行松了口气,心想这人还知道装同事,应该算是比较警惕的人。
“嗯,查到什么了?”
“我们查了些他爸的事,”柏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唐嘉朗的两个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陆予行微微挑眉,目光看着卧室外。唐樘正趴在餐桌前偷吃蒸鱼,脸颊微微鼓着。
“唐锐泽是唐嘉朗前妻生的。那个女人家境挺普通,二十岁就和唐嘉朗结婚生孩子。后来唐嘉朗完全接手公司,出轨了个房地产千金。那千金也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几年后他前妻死了,两人立马结了婚。”柏知停顿了下,喝了口水,“所以说,唐樘实际上是……”
“嗯,小三生的。”陆予行平静地说道。
透过卧室门往外看,唐樘一条腿撑在地上,另一条腿跪在椅子上,正用筷子挑鱼肉吃,小兔子拖鞋在他脚上晃来晃去。
“唐嘉朗现在的老婆是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妹妹,”柏知努力地解释着复杂的关系,“据我打听,女方是真喜欢他,但唐嘉朗只是商业联姻,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前任老婆……”
陆予行按了按眉心。“我对豪门千金为爱做小三的故事不感兴趣。”
柏知连忙道:“哎,陆先生,是你说要知无不言的呀!”
餐厅里,唐樘悄悄将生菜盖在被吃掉的那块肉上,转身又去偷吃炒蟹。
陆予行沉吟片刻,问:“他的祖父,查过了吗?”
“早就隐退了的老头子而已,能有什么好查的。”柏知唉声叹气,“陆先生,你的目的是不是想要搞垮唐氏珠宝?”
陆予行没理他,用近似命令的口吻说:“去查一下,有没有对兄弟俩有利的财产,在他祖父手上。”
“收到,这就去查。”柏知叹了口气。挂断之前,他又说:“对了。昨晚我的同事把情报告诉警方,他们连夜把那保险箱撬了。”
听筒里传来吸气的声音,对方仿佛还在回味当时那刺激的一刻。“如你所说,里面全都是证据,”柏知有些激动,“这周估计就要见报了。”
陆予行轻声一笑,“嗯。合作愉快。”
“锦旗要不要?”柏知也笑了,“合作愉快。”
陆予行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唐樘已经把其他做好的菜端上来,正乖乖坐在桌边等他吃饭。
炒蟹,蒸鱼,土豆丝,菠萝嘟噜肉,满满摆了一桌子。
两人不约而同往蒸鱼肚子上看了一眼,就见稀稀拉拉的几根葱丝躺在空洞的肚皮上,显得有些此地无银。
唐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做的太好吃了,忍不住就…先尝了一点儿。”
柏知刚才说的话在陆予行耳朵里回响,他在唐樘右手边坐下,看了他一眼。
“我很久没做过饭。”陆予行给他盛了一碗饭,“除了我父母,你是第一个尝到的人。”
唐樘眼睛含着笑,“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