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晨见清音一路走的极慢,终于不耐烦了,一把抓住清音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不耐道:“怎么走路也这么慢。”
(更新)
白潋晨的手十分冰凉,手劲也不小。清音吃痛,却不能反抗,好不容易站定了,就听白潋晨低声道:“琉嫣怎么来了?”
清音怔了怔,这才发现白潋晨秀美的面容上隐含着一丝不安和狐疑,似乎十分介意白琉嫣的忽然到访,便道:“难到琉嫣小姐没有告诉您?她是偷跑出来的。”
白潋晨一惊:“真是偷跑出来的?”他悄悄看了自家堂妹一眼,见她坐在远处一个石凳上,正接过侍女递上的精致糕点,又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好好呆在府中么?”
清音道:“似乎……是因为三长老欲送琉嫣小姐出家为尼,琉嫣小姐不愿意,就只好偷跑出来。”
白潋晨的脸色十分凝重:“出家为尼?三叔不愿她去伏虎城?”
清音点点头,白潋晨便皱眉道:“我看似乎很难。大哥他……也许真会送她去也说不定。”
两人相对无言。清音面无表情,白潋晨却是面色苍白。这也怪不得他了,他和白琉嫣早有暧昧,虽然在祭祀过后,白潋晨对她十分绝情,但是旧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若是他知道白琉嫣执意要去伏虎城,还不知是什么心情。
这时,白琉嫣拿着糕点已走过来了,粉白衣裙,面似芙蓉,好一个绝色佳人。她冲两人笑了笑,道:“二哥,你们在说什么?”
白潋晨难得的换了一副温和神情:“没什么。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安心住着,不要想太多。”
白琉嫣闻言,一双清澄水眸含了淡淡哀愁:“二哥很少对我这样和颜悦色了。”
白潋晨怔了怔,心思百转千回,一时竟然说不话来。白琉嫣接着道:“可惜琉嫣不日就要去伏虎城了,以后难得见二哥一面。”
白潋晨毕竟少年心性,也见不得妹妹受苦,一听这话立刻怒道:“是你自己要去,还是大哥逼你?”
白琉嫣咬着嘴唇,半晌才道:“是琉嫣自己要去,跟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清音却在一旁诧异不已。白小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吧,她真的不知道伏虎城有殉葬习俗?不过清音觉得她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她好歹也是要嫁给伏虎城嫡出公子的人了,怎么可能连对方家族的习俗都不知道?
这边白潋晨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个答案。他愕然道:“为什么?穆如凡已死,你去伏虎城没有任何意义。”
白琉嫣咬着嘴唇,娥眉紧蹙,一言不发。白潋晨见状更是恼怒,他冷冷道:“我去问问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转身就走。
白潋晨走的极快,也不顾白琉嫣在身后大声呼唤。白琉嫣气急,她跺跺脚纵身追了上去,那身形十分灵动,完全出乎清音意料。只见她一把拽住白潋晨衣襟,哀声道:“二哥,你先别去,让我给您慢慢解释,行么?”
白潋晨便缓下步子,双手环胸。白琉嫣却欲言又止,一双杏眸也泛起了水光。白潋晨更为恼怒,不耐道:“你到说是不说?”
白琉嫣眼圈微红,她低声道:“我只是为了两位哥哥好,请二哥不要怪我。”
白潋晨性子甚急,此时又是关心则乱,他强压住怒火,冷声道:“算了,我还是去问大哥吧。”说着挣开白琉嫣的小手,转身离去。
白琉嫣怔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清音站在一旁暗自叹息。她正欲回房,忽然听到白琉嫣低低的啜泣声。
清音便停下脚步,正在考虑着是否上去劝劝,就见其余随侍的侍女已经围了上去。一番劝解之后,白琉嫣却推开众人,衣袖挥动,一道银芒猛地激射而出。只见放置果盘和糕点的石桌已经一分为二。
众人一片惊呼。清音更是冷汗直冒。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竟还有这本事?只见白琉嫣面色苍白,手中握着一柄匕首,也不顾脸上泪珠,径自走了出去。那石桌连同其上放置的糕点和水果还在地上,清音小心翼翼的查看,只见那石桌的切口十分平滑。清音不懂武功,但她觉得,石头这种极硬的东西,如果要劈的这么利落,要么就是她的内力很强,要么就是她的匕首十分锋利。
……如无钧那样的匕首?
呵……白氏族人果然和别人不同。清音瞪着石凳的残骸,不知怎么,心中忽然出现了四个字——一、剑、封、喉。
试探
清音回到屋中,已是黄昏。屋内摆设隐在昏暗中,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她取了一个火折子,点亮桌上一盏油灯,顿时,黯淡的光芒倾泻而出。她这才舒了口气,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如果此刻谁闯了进来,也许会大吃一惊。硕大的鲛珠随意摆放在桌上,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华;西海蚕人所织的紫缎丢弃在地下,乌沉沉的也看不出丝毫名贵之处;琉璃盏被劈成两半,令人心中痛惜;白玉镇纸和墨玉环被压在杂物之下,早已不见天日。唯有那盆西域曼陀罗被放置在向阳之处,由于很久没有浇水,花朵也即将枯萎。
这些都是玉润代白溯风赏给她的东西,虽然价值连城,在她心中也是无用之物。唯有那柄无钧很合她心意,只可惜自己为那一柄匕首差点丢了命……如果无钧还在,她倒想用它劈劈石头,感受一下神兵利器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