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微微倾身,恭敬道:“请公子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白潋晨也不答话,混不将玉清放在眼中。倒是清音趁着间隙回头望了一眼,却见玉清正盯着两人,双目清澄如水,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清音知道玉清定然怨恨自己了,不仅与城主纠缠,还与小公子牵扯不清。但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在意别人怎样看她。她只想早些见到夫人或念音,然后执行下一步。白荔,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她轻声道:“公子,您能带我去迤逦院么?”
白潋晨疑惑地回头看她,问道:“去迤逦院做什么?”
清音硬扯出一个笑容,道:“我在阁楼中呆的闷了,去迤逦院走走不行么?”
白潋晨却停下脚步,神色疑惑:“散心也不必一定要去迤逦院……你可有什么心事?”
清音一惊,望着少年潋滟双目,一时竟不能言语。虽说白潋晨心思单纯,但感觉却极为敏锐。她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却在他面前显得多余。少年没有变,依然纯白如纸,自己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活命的柳清音了。
她定定神,嘻嘻笑道:“公子多虑了,我真的只是在那阁楼中呆久了,心中烦闷。再说我与公子几日未见,正想念的紧,今日一见,自然十分欢喜,公子还是那样丰神俊秀,仪表非凡,令人好生……”
白潋晨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猛地扭过头去,连耳根都微微发红,口中却怒道:“行了,还不快走?!”说罢快步向迤逦院方向走去。
清音望着他的背影,怔了许久,这才疾步跟上。
有白潋晨在,那些侍卫均未阻拦。两人行至长廊,不时有侍卫侍女往来,见了两人也并未停留。长廊两边湖水如镜,荷花盛放的季节已经过去,就连荷叶也被清理干净。秋日的天空异常高远,映在水中,也带了些空旷迷离的意味。
清音并没有心情欣赏周围景致,只是一味加快脚步,只想在白溯风将她捉回前赶到迤逦院。说起来,院中那株桂树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那桂树长了几十年,高大茂密,与普通桂树矮小的模样不同。最为重要的是,树下有一处密道,直通白府之外,当初念音与白荔便是从这密道进来与自己相见。后来身份败露,也是自己从这条密道与白荔等人逃离。所以,如果念音想要进府,这是必经之路。
但她心中却极为忐忑。同样的伎俩,理应无法在他人眼皮底下行第三次,更何况是白溯风呢。只是这是唯一能与念音联系的方法,当初在伏虎城之时,三人曾细细商讨过,都无一例外的想到了这条路……
正思索时,两人已来到迤逦院外。清音眯着眼睛,越过洁白院墙,看到那株高大的桂树仍树立在原地,朵朵花苞点缀在层层绿叶中,淡而轻黄,飘香怡人。她不禁松了口气,见迤逦院门外并没有侍卫当值,便与白潋晨走了进去。
院中并未大变,一切摆设宛如昨日。清音看在眼中,却无端生出萧瑟之感。她环顾四周,确定四处无人后便直奔那株桂树下,寻找密道出口。谁知当她拨开茂密草丛时,却心中一冷。只见密道出口正被一块大石堵住,以她的力气,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她稳住心神,又四处寻找念音来过的蛛丝马迹,却仍然一无所获。
清音心中极乱,却也并不意外,白溯风毕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她沉思片刻,刚转过身来,却见白潋晨站在草丛中,定定地望着她。
少年容貌秀美,一双眼睛更是美丽。此时被他这么盯着,却让清音生出一丝不安。她定定神,轻声道:“公子,您在看什么?”
白潋晨却道:“你在找什么?”
清音敏锐地发觉到少年眼中的戾气,就如初见那日。她吃了一惊,又听白潋晨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清音下意识地摇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与他本就是对立的,自己利用了他也是事实。可她并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
白潋晨见清音双眉紧锁的模样,不禁冷冷一笑:“本公子今日见你,的确很高兴。可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我倒是忘了,你一直很会做戏,不是么?”
清音一怔,被他语气中浓浓的怨恨之意震住。想当初,他也曾说过这句话,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神态。那时他才拒绝即将出嫁的白琉嫣,心中鲜血淋漓,却不许他人同情自己。而自己明明动了杀心,又有无钧在手,却终是任他离去……
清音心中一阵钝痛,面上却仍是微笑:“清音何尝不思念公子?我没有做戏,千真万确。”
白潋晨仍然冷冷地望着她,嗤笑一声:“那你在找什么?”
清音笑道:“公子身份高贵,自然不知我的用意。”语毕,她从草丛中拔下几片狭长草叶,又道:“请公子稍等。”
言语间,她快速将手中草叶编成一只蚱蜢,然后递给白潋晨。她手法生疏,以至那蚱蜢样子粗糙,勉强能分得出头颈四肢,实在不堪入目。白潋晨的眼中却骤然亮起光芒,他一把接过,放在手中细细把玩良久,才皱眉道:“好丑。”
清音勉强笑道:“公子不喜欢?”
白潋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