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月底,西征大军已经兵临长安城下了,大军在渭桥扎下大营,正在打造攻城器具,准备月初攻城。
中军大帐里,各路将领齐聚一堂,商讨军务。
刘志身位大汉大将军,自然是坐在主座,而此次西征的先锋军曹操和刘备两人则坐在次席,此时,曹操正在献言。
“大将军,眼下西凉军新败,长安城防御空虚,操以为,我军当立即向敌人动进攻,将长安城围困起来,以免其趁机脱逃。”
刘志看了看他,问道:“孟德将军何出此言,我大军不是跟西凉马腾约定了下个月的月初一同进军的吗?此时提前进军,一来有违约定,而来攻城准备尚不充分,仓促之间恐有意外,不可不防。”
曹操有些着急,说道:“大将军,马腾此人心向大汉,这一点诚然不假,但是西凉军的韩遂此人却万不可信,此人于中平二年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曾经杀入京师一带,车骑将军黄浦嵩、中郎将董卓都不是其对手,一时间朝廷震动,边界不安,可以说,真是由他开创了边军入主中原的先河,此人素有反意,他的道义断不可信,因此,曹操怀疑此人之所以一再推迟兵的时间,只怕是暗中跟李傕等人早有接触,最后见朝廷军队击败了樊稠之后,这才终于做出了决定,如此墙头草一般的人物,又怎能加以信任。”
帐中众将也都低语议论起来,显然对曹操说的话感到有些担心,刘志却笑了笑说道:“孟德将军不必担心,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肯定很感兴趣!”
说人便让人取出来一个木盒,递到曹操的手中,曹操面露异色,只觉得这木盒有点沉重,似乎里面的东西很有分量,他揭开了木盒的盖子,然后看见里面装的东西之后手一抖,差一点将木盒摔在地下了。
“孟德兄,这木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兄长何以如此惊慌?”
刘备本来就跟曹操之间的关系不错,两人这一段时间并肩抗敌,基情也培养出来了,这个时候见到曹操面色大变,刘备急着问道。
曹操闻言将木盒的开口对着刘备的方向倾斜了一点,说道:“贤弟你也看一看罢!”
刘备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叫道:“这怎么有颗人头,是谁的人头?”
他们都是战场上历经磨练走出来的人,理应对尸体没什么反应才是,只怪他们在看木盒的内容之前,都没有想到这里面会装着一颗人头,所以才显得这么吃惊。
刘志笑了笑,回答道:“刚才孟德将军还担心西凉的韩遂,诺,韩遂的人头已经在这里了,这下再不会担心了吧!”
韩遂这个人刘志当然是很不放心的,因此他早就秘密派遣了张绣到了马腾的军中,利用他的父亲张济和马腾的交情,说服马腾击杀韩遂,马腾以前跟韩遂一起起兵造过反,知道自己如果不干这一票的话,只怕将来自己身上的污名洗脱不掉,而且韩遂此时还不是他的结拜兄弟,因此他对韩遂的交情并不是很深,因此便同意了这一计划。
马腾借口商议军务,将韩遂骗到了帐中,然后埋伏的刀斧手一涌而出,将韩遂的部下砍成了肉泥,韩遂本人也死在了刀斧手的手中,而他的级自然是被打包装好,送到了刘志这里来了。
韩遂一死,曹操的担心也就没有了,因此大军便按部就班的准备备战,而长安城内,接到韩遂被杀的消息之后,李傕心里一凉,知道大事不妙,以前韩遂还在的时候,还有可能会给自己的大军放一个口子,但是眼下韩遂已死,马腾又控制了韩遂的军队,他们再想从扶风郡过,那就非常的困难了。
只是长安以北是波涛汹涌的泾河和渭水,以南是绵延千里的南山(秦岭在汉代的称谓),东边是虎视眈眈的二十余万朝廷大军,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向西去,而如今西边的口子已经被堵住了,他们可谓是走投无路了。
李傕心里清楚,再在长安坚守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但是出去跟朝廷军队野战,就会被另一个方向的敌军袭击背后,因此他决定赌一赌,从西边突围。
八月二十九日,夜里,西凉军悄悄的从长安城中离开,向着武功方向前进,李傕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要趁着敌军合围之前,从西边突围,他已经接到了消息,敌军会在明日前来攻城,而大战之前的晚上,敌军的防守肯定会有所松懈,他不敢去渭桥和朝廷大军交战,因为渭桥的敌军人数太多,而且防御严整,他找不到太好的机会,但是西边的马腾军队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西凉军,彼此知根知底,因此把握更大。
八万西凉军悄悄的向西进,很快便渡过了涝水,李傕心里有些担心,不过因为是月底的关系,所以今天夜空中并没有月亮,夜里四下一片漆黑,这对于他们的突围而言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三个时辰过后,大军终于抵达了武功,此时正值三更天,马腾的大军正睡得正沉,李傕心中大喜,看样子他们的行动还没有暴露,今晚的夜袭只怕是要成功了。
李傕马上交代下去,所有士兵准备冲击,冲进敌军大营之后,立即点火烧营,趁乱将马腾大军的战马放走,这样的话,即便他们变没办法追击,要不是担心东边的朝廷大军得到消息之后会赶来增援,他甚至想要在这里将马腾的军队全部歼灭,这样的话等到他们逃到青海,所面临的压力就会小得多,到时候没有骑兵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了。
西凉军士兵突然起了进攻,马腾大营中立刻想起了“铛铛铛”的警钟声,西凉军骑兵有如洪水决堤一般,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进了马腾的大营中,士兵们准备四处放火,却惊讶的现,大营里面空无一人,马厩里面的战马也早已不知去向。
李傕心道不好,刚要下令撤退,就听见四周传来一阵梆子响,瞬间变点亮了一圈火把,黑夜之中有无数的红点由远及近,在夜空中就像是流星坠地一般朝着他们砸了过来,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那是敌军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