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尾,赵苗苗打算去县城里采买,陈守兴也一同去,把抄的书给卖掉。
这次的书没多少,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光,卖了五两多银子。
陈守兴还顺便告知围观卖书的人,以后他家不卖书了,有需要启蒙书,可以到西街的代写书信摊子,雇佣他订做抄书,字少的隔天就能拿到书,字多的要几天。
卖完书,赵苗苗先去绣衣阁交了绣活,想着过年轻松一点,这次只接了两把团扇的绣活,又要了一二两的各色丝线。
生丝线一斤五百文,熟丝线一斤九百文。
汪娘子拨着算盘珠子,从她绣活的钱里扣除彩丝线钱,最后把算好的五百多文钱递给她。
赵苗苗接过钱,离开绣衣阁。
绣衣阁虽然也卖布,但卖的大多是绫罗绸缎,铺里的棉布都是细棉布,花样多,像二线细棉布一匹六百文,三线细棉布一匹七百文,可不是她们这种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
所以在离它不远的布店,挑了四匹棉布,其中两匹一百五十文的白棉布打算用来做里衣棉袜和棉服里子,一共花了七百文。
出来见到卖头花的摊子,陈守兴拿起几朵头花,在赵苗苗头上瞧了瞧,挑了一枝蓝绢叶罗帛花,一对绒花。
绒花一对六文,蓝绢叶罗帛花一枝十七文。
随后去书店,一刀高头竹纸八十文,一刀桑皮纸三十文,一刀纸巾纸八文,砚台八十文。
到杂粮铺,红豆六十四文一斗,黄豆五十三文一斗,要了五升红豆,一斗黄豆。
又在街上逛了逛,花了十文钱买一斤红枣,八十文买了两斤果糖,三十文买了一斤黑砂糖,十五文买了三斤盐,麻子油三斤六十文,瓜子……
买完东西回到家,把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赵苗苗腿酸得不想动了,直接就往炕上一躺,“相公,红豆两升,半斤果糖还有红枣都放篮子了。”
陈守兴把五斤猪肉切成三条,两条挂在外头冻着,一条放在篮子里一起,抬头道,“媳妇你累了先歇歇,我跟睿睿去余童生那儿就行。”
赵苗苗脸蛋纠结地皱了一下眉,爬了起来道,“要不我还是一起去吧!”
陈守兴在手巾上,擦了擦洗干净的手,有点无奈地笑着道,“去就走一下礼,说一声的事,媳妇在家歇着就行。”
赵苗苗眨眨眼,想了一下,村里拜师礼都没有那么讲究,进学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好吧!”
说着,她又噗咚一声躺回床上。
陈守兴笑了,提起篮子,又拎了只鸡,出门喊上睿睿。
睿睿抓着他的大手,小脸上有点紧张,迈着小脚步。
余童生五十多岁,是逃荒过来在陈家沟村尾安了家,妻子病逝后没有再娶,两个闺女都出嫁,唯一的儿子早逝没了,只留下一个孩子,爷孙两相依为命。
陈守兴抬手敲了敲院门。
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穿着书生袍,高高瘦瘦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眼前。
陈守兴看着这少年,就知道该是余童生的孙子余文。
余文一见他们手里的东西,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啥的,很有礼貌地请他们进屋里坐,又给他们倒了杯茶水,“你们坐在等会,我去喊我爷爷。”
余童生脸庞清瘦,没有很多皱纹,看起来比村里同年纪的人年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