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瞥了一眼浑身炸毛的小狐狸,对着门外答,“还没。”
门外姜引道,“我……母亲煮了些红糖水……”
怀瑾默了片刻,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了一件厚实的外衣去开门。
其实屋子里很暖和,是舅母设计的。她听娘说过,舅母和娘亲一样,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人。
门开了。
廊下昏暗,怀瑾顿了顿,侧身让他进来。姜引也顿了顿,端着托盘的骨节泛了白,他微低着头,进了屋中,将一碗红糖水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托盘,转身。
“你……趁热喝。”姜引没敢抬头看她,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有些暧昧,尤其是她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早些休息。”
他欲走。
“等等。”怀瑾将他唤住,“引哥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的语气很轻也很淡,姜引捏紧了指尖,他很擅长于观察别人的细枝末节,他娘从小就教他这个。
比如说,她……对他并没有他对她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好感。
姜引想,左右都是要来这一天的,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
故而说“好”。然后指着桌子上碗里的红糖水,“先喝了,再说。”
怀瑾抿抿唇,乖乖的将一碗红糖水喝了。
姜引这个时候又说,“虽然比外面暖和,但到底是冬天,你去床上坐着说,我把门关了。”
怀瑾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回到床边,对上某只狐狸愤怒又疑惑的目光,她无声动了动嘴唇,“安分点。”
小狐狸身上的软毛仍旧是要炸不炸的模样,像正在斗架的公鸡。
怀瑾进了被窝坐着,捞过某只狐狸,一只手掌覆盖在它的脑袋上遮住了眼睛,一只手掌放在了它的身上,让它不能动。
对此,涂山苏幼小的心灵里是非常非常愤怒的。
姜引把被角掖了掖,俊美少年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怀瑾微愣,抬眼看他。
姜引坐在床边,轻言细语,“你能及时下定决心点破,想必也是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决断。是吗?”
她没有立刻点头,只说,“虽然前景是渺茫的,但我想试一试。引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姜引回。接着忍不住问,“可曾想过‘试一试’会有何种结果?”
怀瑾低头看着小狐狸,一只手开始顺毛,一只手仍旧覆在它的脑袋上。她浅笑,“想过。相守到老或者孤独终老。”
这个意思,就是非‘他’不可么?
姜引说,“我知道了。”
他从床边起身,走至门边时又回首问她,“如果是后者,怀瑾妹妹可以考虑我么?”
怀瑾低着头沉默两息,抬起一双含着‘抱歉’的眸子,“你值得全心全意对待你的,比我更好的女子。”
是么……姜引轻笑了一下,看着她说,“祝你幸福。”
怀瑾妹妹……
门关上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她就这么坐着,给它顺毛。不顾它的挣扎,捂着它的脑袋,就是不让它挣脱开来。
涂山苏郁闷死了,他只是想让她把手拿开,让他看看她。他也想让她打开沟通咒,因为他有问题要问她,关于刚才她对那个姜引说的话。他更想让她给个特赦令,因为他真的很像幻化成人,将她拥在怀里,细细的吻她,因为他感受到了她心情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