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郑二娘铸造起来的心防顷刻崩塌。
这是她被关进来的第二十天,刑部应该已经给这件案子结案。
郑二娘呆坐在铺着干净主席和薄褥子的小床上,有人声隐约传来,她无神的双眸像是瞬间睡醒了,露出微弱的光辉。
她急忙起身,来到牢门旁,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啪。”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郑二娘的视线越过引路的狱吏,在管线昏暗的窄道内,找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眼中涌现狂喜,又如瞬间枯萎的花朵,从枝头掉落。
牢门被打开了,郑二娘却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摆放在四方牢房角落里的小床旁。
“侯爷,您请进。”狱吏将门打开之后站在门外,无比恭敬地请齐乐成进去。
牢房内点了一盏豆油灯,让郑二娘得以看清齐乐成的面容、衣着。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腰束躞蹀带,上面缀着匕首、玉剪……香囊。
香囊!
齐乐成在牢房中站定,见郑二娘的视线落到了香囊上。他低头,抬手,将香囊从躞蹀带上取下。
郑二娘的情绪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越来越慌乱。
“阿成……”
“物归原主。”齐乐成将香囊递上前。
郑二娘在抗拒,继续后退,被床板挡住跌坐下去。
“阿成……”
齐乐成俯身抓起她的手,将香囊放到她手中。继而直起身,后退两步。
“听说你要见我。”
“我……”郑二娘想过齐乐成会愤怒,会质问她,甚至对她动手,却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冷漠。这份冷漠让她无所适从。两行泪,沿着面颊滑下。
“既然你不说,那我先来说吧。”齐乐成负手站在对面,豆油灯在他身后。郑二娘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抹高大的阴影。
“那年在黄梁,你和我初遇,是不是有意设计?”
这个问题让郑二娘浑身一震,逃避齐乐成的目光。
见状,齐乐成嘴角涌上一抹讽刺的笑。
“为什么是我?”他问道,“是碰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郑二娘沉默。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齐乐成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嘲讽。
“……当初是兄长向祖父提起你。”郑二娘终于缓缓开口,“他说你文采斐然,武功高强,得王妃宠信,与世子深交。且品性正值,是个难得的好儿郎。若我要择婿,你当为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