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半生,便可与莺莺花前月下,此笔买卖,实在‘划算’得紧。
那么问题来了,抠门的沈兰是从何处淘来这一千两银子,给这醉香楼一掷千金呢。
李妈妈转过身去,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描起了眉毛。话都已说尽,剩下的,便是留足空间,心动地自发做打算了。
白至秦看她不再说话,终于可以见缝插针,一吐真言,“妈妈,其实,是味香园沈老板叫我来的。”
“什么?”李妈妈本在悠闲地画眉,闻言登时提起裙摆,站了起来,“为何不早说?”
白至秦弱弱地说:“……一直没找到机会。”
“你家老板,那可真是人中龙凤,一千个人中再找不到一个的,我实在自愧不如。”
李妈妈说这句话时,既不热情,更不冷淡,一时让白至秦分不清,她是在奉承还是嘲讽。
因此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白至秦装作没听见。
“我亲自带你去。”
牌面还挺大。
李妈妈放下手中的眉笔,不露痕迹地打量他一眼。
与方才看“值钱货物”的放光眼神完全不同,此刻,直盯得他心里发毛。
好在白至秦在沈兰处有所历练,心理能力上升了好一个台阶,便若无其事地迎着目光,嫣然一笑。
李妈妈偏头,移开了视线。
“一早知道要过来,莺莺今日便等了一天。只是,她明日还要劳累,姑娘还请早些出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李妈妈的声音都客气许多。
不得不承认,沈兰这人,有时候还真有两下子。
至少,他敢确定,沈兰绝对没给李妈妈一千两银子——或许一个子儿都没给,便就让他这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送至熟悉的“绮春阁”中,李妈妈打了声招呼,说客人来了,便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门一关,便似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吵闹。
房内仍散发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沉香味,摆设依旧没变动,以至于白至秦闭着眼也知道莺莺此刻在哪儿。
袅袅的香烟中,有一人隐身于飘拂的轻纱后,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白至秦心起念动,轻唤道:“莺莺——”还未说完,只觉眼中便有些湿润。
“谁——”一道清灵的女声传来,似有些警惕,“莫非是端哥哥……”
“是我。”白至秦险些老泪纵横。
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娇小的姑娘,不过十三四的年纪。
齐刘海覆在额上,五官明秀,长腿细腰,尤其一双清澈的瞳孔,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奶猫,叫人不忍心对她说上哪怕一句重话。是浑然天成的人间尤物,来自上天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