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有些烫手,陆少珩单是把旧灯泡拧下来,就花费了一点时间。就在一大一小围在灯下捣鼓时,篱笆墙外一束晃动的手电筒光直直照了进来,大剌剌地落在二人的脚边。
随后而来的是一连串脚步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响起:“就是这儿了,您慢点,当心脚下——佳佳,开门,有客人。”
佳佳把新灯泡往陆少珩手里一塞,连忙出去开门,她认出了这是村长的声音。陆少珩回过身去,无动于衷,站在板凳上继续手里的活计。
今天晚饭时他已经领略过村长的热情,实在难以招架。
佳佳和村长说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说的是本地方言,陆少珩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就在他的思绪不断飘远的时候,一道男声突然响起:“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正好可以给你收尸。”
陆少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得低下头,一双黑得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就这么撞进了他的眼里。
看着凭空出现的陈濯,陆少珩呆愣住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陈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么一个小村庄里。
陆少珩没有心思去体会自己此刻的心情,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蠢极了。
陈濯没有对陆少珩的这幅傻样发表什么评论,他拍了拍陆少珩的腰,将他从板凳上赶了下来,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灯泡:“先去关电闸。”
陆少珩一句话都没有说,梦游似的进了里屋。
陈濯的动作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式灯泡换好了,陆少珩重新打开电闸后回到院子里,看见陈濯正在和村长道谢。
原来陈濯是在村长的帮助下找到佳佳这里来的,陆少珩看着站在丝瓜藤下和村长寒暄的陈濯,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会疼,是真的,陈濯真的来了。
不一会儿,陈濯就送别了村长,来到陆少珩面前。如果是不是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村长怕是要拉着陈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陆少珩坐在小板凳上,抬头看着陈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随意些:“你怎么来的?”
陈濯言简意赅:“开车。”
“车呢?”陆少珩问,佳佳的房子在村子的最高处,门前阡陌纵横,最宽的一条路也只能容一辆三蹦子通过。
“停在村口。”陈濯说。
陆少珩笑了起来,鼻子酸酸的:“大半夜开山路,当心连人带车翻下去。”
“不带你这么咒人的。”
见陆少珩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陈濯又无奈又生气,朝他伸出了手。
就在陆少珩以为陈濯要拥抱自己的时候,他只是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门,笑骂道:“不知好歹,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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