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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是自己太过老土,有些事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早已屡见不鲜,加上对方还是个明星主持人,多少女孩都盼望着能有这一天。然而,“80后”出生的许诺,打从幼年时起便跟着外公外婆在长江边的老屋一直住到初中毕业,老家临近钢铁公司的炼钢厂,她常听老人们讲起革命故事,导致她的怀旧情结很重,思想也比同龄人稍显单纯。但对于关嘉衡,她大可以不识相地拒绝那种过分的要求,为什么偏偏沉不住气要出手打人、自毁前途?
走到大桥的彼端,踏上坡坡坎坎的道路,她觉得自己正在走向悬崖,每下一个台阶,就如同临近深渊。
chapter1 一夜冤家(四)
“回来了吗?”
刚打开房门,许诺就看见书房里亮着台灯,灯下的男子就在这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关切地握住她的双手。
“沐风……你还没休息?我不是说今天我会晚点下班,你困了就自己先睡吗?”她有气无力地看着他露着担忧的脸。
“我是刚好接到公司的任务,有个程序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全部编写出来。倒是你脸色看起来怪怪的,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他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去饮水机那边端来一杯清茶。
许诺轻轻呷了一口茶,半晌才抬起头,倚靠在丈夫肩膀上,低声说:“从明天开始,我也许就会在家里给你做全职太太了,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你……想辞掉工作?”
“反正我即使不交辞职信,也会被公司炒鱿鱼,还不如明天主动承认自己没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先炒掉老板,我走也走得潇洒,你说是不是?”
“所以从你大学毕业、我们结婚之后的第二天起,我就跟你说过,你一个女孩子,没经验、没身份又没背景,到人才市场去找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稍微合适点的,却又必须先从基层做起。我当电脑程序员,每个月也有八千多块稳定的薪水,养这个家、养我的老婆已经绰绰有余,怎么忍心看你还在外面给人家辛苦打工?你呀,还嫌那时候没被皮包公司折腾够?”
“你这番话从我们结婚起到现在,有没有说上一百遍?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老婆,既然你都答应我了,现在我的程序也已经写完一大半,咱们是不是该抓紧点时间,为我们的足球队努力啦?”
“去你的足球队,这么早就被小孩拖住很好吗?还有,你以为是在外国,都不罚超生游击队的款?”许诺嘟着嘴,往沙发那边蹭了蹭身子。
“开个玩笑也不行?”程沐风故作委屈状,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的脸。
“你脑袋里装的全是公式,开起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捧着他的下巴,故意翻着眼皮,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抛了一个吻。
程沐风长得不帅,或许是从山西来的缘故,皮肤看起来比本地人粗糙。早在大学的时候,她的同学们就七嘴八舌地说,信息工程系成绩最好的那个学长,不仅长了一张散发着红光的“黄土高坡脸”,还老实巴交的,跟大伙儿说话连弯也不会转。在南方呆得久了,他的脸才终于没有像以前那样红,有人说,是许诺在天天给他做面膜。不过,许诺偏偏就爱他这张脸,和她一样充满了干劲,经得起风霜。
“沐风,我不想被炒掉,刚刚才转正就被解雇,有多丢脸?”
程沐风沉默了许久,半晌才说出一句“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刮了一下她娇小的鼻梁,将她抱起来温柔地放到卧室的床上。
她竟然忘记了……今天是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明天,真能脱离苦海吗?许诺钻进被窝,蜷缩着身子。刚一闭上眼睛,酒吧里的情景就不断涌上脑海:女人和男人贴身大跳热舞,男子搂着女人柔细的腰肢在咖啡座间“法式深吻”,吧台那边,顾客们给钱的给钱,刷卡的刷卡,开房的开房……还说明星经常去的pub是档次高的,其实根本就差不多。像关嘉衡那种主持一场节目,就提着箱子装钞票,还浑身的口袋里都揣着金卡的明星,大概光是在pub认识的、和他有过不寻常关系的女人,估计也数不清。表面上挂着上流社会人士的招牌,究竟还有多少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星光在蓝黑色的天空里一闪一闪,像迷途女子眨个不停的眼睛,但就算把一双眼眨到疼痛,布满了血丝,同样看不清前路的方向。星星就是星星,绝对不可能变成大海上的航标灯。
第二天上午,许诺一跨进首席编导办公室的门,正想将辞职信“啪”地一声砸在舒天娜面前。可手还没伸出来,一份文件上鲜红的印章,已先映入她的眼帘。
那个男人……他和fusion签约了?她惊愕地僵在那里。
“昨天你做得不错,我会向上面申报,给你加一笔奖金。Elaine,把新节目的台本拿去复印,给大家一人发一份。”舒天娜只顾用纸巾擦她桌上那块玻璃板,头也没抬起来。
许诺扯着嘴苦笑了两声,拿起文件走出门去,才刚出门,她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又开始在老虎嘴里拔牙了。
舒天娜望着那扇门,缓缓地坐下,似是不满却无奈地笑了笑。那个黄毛小丫头,刚才一直把左手藏在背后,拿的十之*是辞职信吧,她是想把那件东西直接扔在她脸上,还是撕碎了撒一屋子?
“Kevin,我真的很好奇,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你答应跟我们合作的。”
“I dont know,大概只有天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