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的家是那种老格局的房子,客厅昏暗狭窄。满地乱丢的内衣裤、啤酒罐、烟蒂和黄色杂志,显示出主人的颓废生活和低级趣味。方木把目光落在如死狗般瘫在沙发上的景旭,感到说不出的厌恶。
忽然,景旭动了动,随即就在身上乱摸。
看他摸得急切,方木问道:“你找什么?”
“烟……烟……”
方木想了想,掏出烟盒,自己点燃一根,又甩给他一根。
“你不该抽烟。”方木补充了一句,“小心咳血。”
景旭急不可耐地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果真剧烈地咳嗽起来。
方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拘楼着身子抽搐,等他的呼吸稍稍平复些了,就把脚边的一卷卫生纸踢过去,示意他擦擦嘴边的血。
“别作践自己了,”方木看着他揪下一块纸,在脸上马马虎虎地蹭着,“如果你不想早死的话。”
“嘿嘿。”景旭忽然笑起来,随即把卫生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么?”
方木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哈哈。”景旭仰面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很陶醉,“那骚娘们是个小姐,我用手指头把她抠惨了,这臭裱子就找她男朋友……你不知道……”他忽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盯着方木,双眼闪光,“……我把她捆起来抠的,那骚货喊得那叫一个惨,哈哈,像个大肉虫子似的……扭来扭去……”
性虐者,多是性无能者。方木冷冷地开口:“你果真是个死变态。”
“死变态?”景旭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目光变得阴冷绝望,忽然,他站起身来,飞快地解开裤带,脱掉裤子。
他的阴茎被齐根斩去,只留下两个辜丸在可笑地晃荡着。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景旭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如果我有家伙,我会用手抠她们?”
方木移开目光,低声问道:“谁干的?”
“我老板。”景旭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裤子还堆在脚躁处,丝毫没有遮羞的想法。
“姓金的那个?”
“他?他算个屁!”
割去阴茎,还保留睾丸。这让景旭的身体还能继续分泌雄性激素,继续产生性欲,却无从发泄。
比宫刑还要残忍。
“你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景旭没吭声,似乎也不愿回想起往事,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有个雏儿,老板本来留着有用的,被我先玩了。”景旭的目光空洞,语调也毫无起伏,“一个S市的农村丫头,平时我是根本看不上的……那天看了A片,憋坏了……”
“那女孩叫什么?”方木打断了他的话,上身突然挺直,拳头也摸得紧紧的。
“好像姓陆吧。”景旭伸出两根手指,摆出一个要烟的动作,“玩了就玩了,我哪记得。”
方木猛地把整盒烟都甩过去,然而烟盒只是轻飘飘地落在景旭的怀里。
景旭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木全身绷紧,脸上的肌肉在不住地跳动,更不知道他正在懊悔手里为什么是一盒烟,而不是一块砖头。
杨敏曾嘱咐他,一旦找到糟蹋陆璐的人,绝对、绝对不要放过他。
我为什么要阻止那些人?
我为什么要送他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背他上楼,还他妈的给他烟抽?
但是,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
方木紧紧地闭上眼睛,几秒钟后,低声问道:“你老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