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伯湫拍在桌面上,又灌下小半盏冷茶,涂念长吁一口气,在桌旁落座道:“说吧,这么急着让我躲回来,到底什么事?”
轻巧地从桌上弹起,伯湫道:“接下来的大比武,你得收着点力了。”
他这话有答非所问的嫌疑,涂念轻啧一声,挑了挑眉,“我说剑兄,你安排我的时候,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每回光给我个指示又不说为什么,搞得我好没有面子的。”
伯湫口吻淡淡,理直气壮,“我当你不爱操心这些。”
涂念眨眨眼,“我记得今儿个的血好似还没喂来着?”
“……”
就不会用点新招是吧?但咋办呢,自己还就吃这套。
伯湫心里边儿好笑,但没耽误说话,很快就撂了白旗道:“你被人盯上了,再出风头,涂山的身世怕会瞒不住。”
涂念后脊一寒,态度立马端正了起来,“是谁?要紧吗?”
要知道,没有涂山的庇护,形单影只的涂山氏出现在修行之人视野内,就相当于绵羊走入狼群,除了被生吞活剥,没有别的可能性。
好在伯湫的态度还不算紧张,两句话就把涂念给安抚了下来,“我观察过了,那人不是为你来的。况且我们发现得早,即便被盯上,也不过还在怀疑阶段,只要你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低调些,不暴露符修的能力,便不会有事。”
“这便好。”
涂念喘着大气扑了扑前胸,之后回味过来,转而又愤愤地拍了下大腿,“不是,但凭什么?”
她拿个成绩就要掉马甲,涂山影响力真有这么大的话,当年能被灭族?
伯湫悠悠解释道:“你的实力的确没什么,关键在于最后那场对战时用的阵法。”
话头一顿,他的口吻里添了两分促狭,“那阵法,改的金刚符吧?”
说这话时,伯湫剔透的剑身正斜倚在桌旁对着她,涂念不知怎的,听着这话就像是看见张意味深长的脸在冲着自己笑似的,然后她耳根一热,心虚地撇开脑袋。
“你都说是改了,与金刚符自然是不一样的,再说,我用那道阵法时,连对手都没发现,谁知道会被别人瞧去。”
“不要逃避问题。”
涂念还想着耍赖,但伯湫却不让,剑柄一跳,拨着她的脑袋回正,清冷的嗓音响在她的耳廓,“早嘱咐过你不要用涂山的符和阵,你倒好,把符法的运作方式按到阵法上,不是一叶障目是什么?”
“哎呀,”略有些羞恼地把伯湫推开,涂念说:“那我用都用了,你有那功夫数落我,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伯湫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照我说的,低调些。”
涂念一张苦瓜脸道:“可符法比试上我若不发挥,只靠宋承明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
伯湫苦口婆心道:“振兴宗门是重要,但与你的性命相比,还差得远。”
涂念不想,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得全是道理。
于是在思虑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撑起脸颊,开始口齿不清地念叨,“可我要怎么和师父解释这事呢……”
作孽啊,每天都在说瞎话和编瞎话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