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下意识地一转身躲到树手。心有余悸地大吼:“撤撤,撤远点再打,狙击组报告,鬼子的枪非常准。八百米集火精确度极高,不要靠近鬼子,重复,不要靠近鬼子。”
话音未落,归属狙击组的民兵顶不住子弹横飞的巨大压力。突然在弹雨中站起来,搂住火毫无目标地朝鬼子开火。
狙击手大惊:“趴下”
他狠狠一扯将民兵拽倒,可在民兵倒下之前,身上已经接二连三地中了七八枪,背后炸开七八个碗口大的血洞,其中一发子弹正好击断了民兵的脊椎,狙击手眼睁睁地看着民兵失去了生命却束手无策。
眼前的一幕几乎让狙击手为之窒息,他死死地咬住牙,抹上民兵睁大的双眼,迅速摘下民兵身上的武器装备塞进背包:“狙击组报告。一人牺牲,我必须撤了。”
他不敢站起来,躲在树后瞄准一个鬼子开了一枪,甚至来不及看子弹究竟击中了鬼子没有,便抱着枪爬着离开大树。
站起来跑的速度更快,但牺牲的民兵就是前车之鉴。
小山包上的牛磊看不到刘顺,但听到了刘顺的哼声,他马上离开战位,一边跑向刘顺一边在电台中喊:“刘顺,你怎么样刘顺”
另一边的何骏刚跑到一个新的射击位置。还没开枪就看到刘顺倒下。他还以为刘顺还会像刚才一样站起来说声没事,直到牛磊的喊声钻进他的耳朵,他才意识到刘顺出事了。
何骏立即放弃射击跑向刘顺。
一班长听到牛磊的喊声,赶紧躲到一棵树后。急匆匆地问道:“二班长怎么了重复,报告二班长的情况”
“不知道,我正在靠近。”牛磊急声回答。
何骏距离刘顺较近,但二者之间的地形是一段角度将近四十度的斜坡,爬起来吃力不说,速度还慢得像龟爬。
牛磊距离刘顺比较远。但二者基本处于同一水平线,沿着山势行进虽说也很疲惫,可速度要比何骏快得多。
何骏还差二十多米的时候,牛磊便赶到了刘顺身边,看到惨死的刘顺,他不禁停住脚步,胸前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几欲窒息。
他虽然有从军的经历,但和刘顺一点也不熟悉,没有感情基础,自然不会因为刘顺的牺牲而多么的悲伤。
可刚刚还好好的人眨眼间就这么没了,让他的心脏一阵阵不由自主的痉挛,心里满满的兔死狐悲。
何骏看到牛磊停在刘顺身边一动不动,马上明白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到停住脚步,呆呆看着倒在山坡上的尸体。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从天上掉下几个东西,全部砸在刘顺的遗体周围,接着就是一连串剧烈的爆炸,迎面扑来的冲击波将何骏掀得一个倒仰栽倒在斜坡上,往下滑了差不多五米才停住。
等何骏回过神来再往上看,刘顺的遗体炸得像个破布娃娃,牛磊也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的心脏好像雷鼓一样急促地跳动,热血涌上头,又像退潮一样迅速退去。
身为一个玩过无数射击游戏的宅男,他深深地知道,在战场上冲动等于自寻死路;就算是特种部队,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与正规军正面对抗,同样是自寻死路。
只有利用地形打游击,才有一线生机。
可刚刚都做了什么三个人打鬼子几百人的伏击,吸引鬼子火力为机枪组创造机会,现在倒好,三个人牺牲了一多半儿,要不是他脚下缓了缓,此时此刻怕是同样倒在了鬼子的炮火之下。
“二组二组,报告情况”一班长的声音异常执着,却始终得不到回答。
这时机枪手毛学明此时找到了第二个射击点,朝鬼子打了一个点射就赶紧离开,他刚刚跑开,刚刚趴的地方就遭到了鬼子的集火射击,只要他再晚两秒,就会被鬼子的子弹打成筛子。
断断续续的射击令河野意识到敌人的数量不多,双方的阵地之间只是一片平原,除了小山包之外没有任何遮蔽,他马上调整战术,命令士兵冲锋。
就算是和正规军交火,都没像今天这么动过,莫名其妙的损失了这么多勇士,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伏击整整四个中队的帝**。未完待续。
。。。
213 急转直下(二)
一班长执着的呼叫终于传到了何骏的耳朵里,他捧起一把雪在脸上狠狠地蹭了蹭,冰冷的雪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二组报告,刘顺牺牲,牛磊生死不明。【】”
何骏很想就此离开,可是脚下这块土地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让他怎么都挪不动脚步,无论他如何下决心,心里就是放不下。
他一狠心一咬牙,反其道而行之,手脚并用爬向牛磊。
81杠的枪带挂在他的右胳膊臂弯上,枪托在雪面上磕磕绊绊地拖出一条深浅不一的雪痕。
用最快的速度爬到牛磊身边,何骏惊喜地发现背对着他的牛磊后背完好无损,他乐观地认为牛磊很可能是被冲击波震晕了,探手扳住牛磊的肩膀想把他翻过来,却摸了满手的鲜血。
何骏心头咯噔一下,一把将牛磊翻过来,这才发现牛磊的头脸和脖子已经炸烂了,皮肉翻卷面骨外露,两排牙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鼻子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牛磊的脸看起来就像肉案上一堆垛碎的肉馅,无论如何也分不出原本的五官长什么样。
何骏脑子嗡地一声,好似有无数把大锤同时敲击他的头盖骨。
“何骏,何骏说话,到底怎么样了”一班长不知道二组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电台里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却怎么也得不到二组的回话,他不禁开始怀疑,何骏是不是畏战当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