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来也没有必要,王诚这样的男人比比皆是。
删一个王诚,还会有下一个王诚。
无法让她心动、“规矩”又普通,没有做错什么,适合婚姻的男人。
才是和她登对的,吗?
那些美梦成真的故事,注定不会被写进她的人生。
对吧?
秦见月这一天晚上又一次因为程榆礼失眠了。
一晃而过的温存就快要从手中滑落了。
掀开手掌,还记得被他裹住的瞬间,如潮水上岸一般,被幸福裹挟的瞬间。
都统统离她远去。
睡不着的夜里,她有点想念爸爸。秦见月印象里的爸爸江淮是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事故发生之后,家里有那么几年是艰难的,但是在家道中落之前,秦见月也曾经是爸爸妈妈的公主。
她从前不会去想,和他是不是般配?
可是现在,很多实际的问题缓缓浮现出来。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公主了,她是别人口中的……野花。
卧室是在二层阁楼,斜顶的屋脊上有一扇四四方方的天窗。她常常睁着眼躺在床上,从这扇窗户里看月西沉。
浴在暮春的月光里,在这个失眠头痛的清晨,秦见月决定眼下要做的首要事是把佛珠还给程榆礼。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因为离她家的地段比较近,秦见月便顺路去了一趟他工作的单位。
她本来打算叫一个同城闪送,但毕竟是价值二十万的东西,一个闪失,谁的责任呢?
以防万一,她亲自跑了一趟。
结果碰了个壁。军工所门口有两个站岗的武警。
秦见月没法进去,也没见到程榆礼本人。她将东西交给门卫。只简单用小布袋兜了一下,包装得太夸张反而惹眼。
临走前,她站在鼎盛的日光之下,用手遮着眼,去看眼前这幢灰色的不起眼的大楼。
高三那一年,有传言说程家给他安排了国外的学校,因此他的生活过得很是悠闲。
然而传闻也不全是对的,因为大家都说他下半年不会再来学校,但他还是去了。
甚至,出乎意料的,他参加了高考。
大学也没有出国念,而是留在燕城的航校。
学习那些复杂的专业知识,然后顺其自然走上现在的路。
很难说哪一种人生是精彩的,他这样选择自然有他的想法在里面。
总不能是他家的老爷子逼他去造飞机吧?秦见月在回去的路上这样想着,哭笑不得。
很多事情不能够怪他,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被扼住人生的方向的。
而他的方向,与她背道而驰。
秦见月下了班回到家里,妈妈在楼下浇花,厨房闷的排骨香气飘散而来。闻得秦见月很饿。
但她没胃口:“妈,我不吃了,上去睡一会儿。”
“这么早就睡啊,”秦漪放下浇花水桶,好奇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见月摆摆手:“没有不舒服。”
只是有一点失恋般的黯然。
可是分明连恋都没有恋过。
她进了房间,倒头欲睡。但明明很困,又怎么也睡不着,眼眶泛着潮气。
其实退回到从前,远远看一眼他的背影,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