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阵阵的西北风,连日暴雨袭来,使得秋意本浓的香港,倍加寒冷了。
经过一夜接触后,野心勃勃的杨文达手下,又沉寂下来。
于是丁景泰的左轮枪,对准手不离杯的萧白石一天起码照顾他几千下,当然是空枪。萧白石也见怪不怪,照喝不误。
解超的小艇,几乎泡在外海了,专跟小鱼过不去了,一日三餐都是由妹妹送去,每次,解莹莹看个手痒,总难免要找几条大鱼耍耍威风,直到解超连连催驾,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萧朋的大半时间,都消磨在地下靶场里,他的佩枪部位,已从胁下移到腰间,经过几天的猛练,也逐渐习惯了。
只有白朗宁,好像把枪丢掉一般,不,根本连人也丢了,害得林雅兰吹胡子瞪眼,专门找吕卓云麻烦,难怪吕大将练了几天,仍然跟不上拍子。
白朗宁究竟躲到那儿去了。
早上八点。
张佩玉冒雨奔出家门,白朗宁的车子早在门外按喇叭了。
张佩玉匆匆窜进车厢,眉开眼笑说:“每天害你起早,真不好意思。”
白朗宁淡淡一笑,轻轻踏下油门,车身缓缓开了出去。
张佩玉身子往上凑凑,紧倚在白朗宁座旁,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意。
白朗宁伸出手臂,单手环抱在张佩玉的腰围上。
突然,张佩玉“咯咯”地笑了起来。
“哎哟,哎哟,快停手,人家怕痒嘛。”
原来白朗宁的手指,正在张佩玉腰眼上不断地扣动着,正像扣枪机一样,又均又快,平均一次仅仅十分之八秒。
九点正。
李玲风合上水淋淋的雨伞,走进电梯,白朗宁也跟了进去。
李玲风表面上绷起俏脸,内心却说不出的喜悦,喜气已经从眉梢上溢了出来。
“嗳?你怎么又来了?”
白朗宁淡淡一笑,手指在二十九字上点了一下。
李玲风终于忍不住笑了:“白朗宁,别想在我身上磨洋工,没用,昨天不是告诉你嘛,想动脑筋,先规规矩矩工作半年再说,否则免谈。”
白朗宁点头不迭,说:“这个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快些回去吧,别心急,半年的时间短得很,转眼便过去了?”
“对,对。”
电梯上停了下来,李玲风伸出葱心般的玉手,跟白朗宁握了握,扭身走了出去。
谁知白朗宁也跳了下来,紧赶几步,替李玲风推开房门,手掌朝里一摆,笑嘻嘻说了声:“请进。”
李玲风秀眉微蹙,有气无力的说:“还进来干吗?”
“既来之,则安之,陪你聊到九点五十分,多一分钟也不坐,如何?”
李玲风奇怪的问:“为什么不坐到十点呢?”
白朗宁肩膀一耸,大拇指比了比,说:“懒得跟他罗嗦。”
李玲风笑了,开开心心的坐在秘书宝座上。
白朗宁也在对面坐下,笑眯眯欣赏着李玲风的姿态。
无意间,李玲风发现了那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立刻把笑容收起,俏脸一整,手提包里取出毛线,静静地编织起来,再也不看白朗宁一眼。
白朗宁也一旁默默坐着,绝少开口。
过了一会,李玲风站起来,把编到一半的毛衣在白朗宁身上比了比。
“给谁编的?”白朗宁诧异的问。
“少管,”李玲风面泛红晕的抓出一团线,往白朗宁手里一抛,说:“帮我卷线。”
白朗宁乖乖的抬起双手,把线高高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