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放心了,倒头睡了一个好觉,接下来就一门心思准备出巡。
人员调配,商议安排,还得抽空准备沿河诸州的资料,已备路上再详细了解。
地理、人口、贫富,地方官员履历,前年遭灾情况和灾后恢复的折子,最重要的堤坝修改的情况,等等。既然是去巡察,该做的功课必须要做好的。
大大小小的事情非常繁琐,好在萧迟后面还有一个裴月明,两个人一起干活效率总是更高更快的。
马不停蹄,总算备妥。
临行前一天,萧迟去叩别皇帝。
皇帝关切询问了准备情况,并叮嘱要带够伺候人手和医药,慎防不便,而后勉励道:“用心办差,不可懈怠。”
萧迟应了。
他当然会用心地全力地办这个差。
叩首后,皇帝温声说这样可以了,明儿不用一大清早还特地绕过来磕一遍头了,上路也轻松些。
未免萧迟特殊,皇帝随即口谕,让萧逸也明早也不必再来一趟。
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宁王府人声骡马不断,府门大开,萧迟的织金杏帷的平顶三驾大马车驰出大门,往东城门而去。
圣旨限期是五日内,但总不好刚好踩在限期上的,显得不够积极,但准备工作又多,于是三路人马都不约而同选在第四日一早出发。
皇帝有遣官员来送行,另外,三方额外送行的人也很多。
萧迟这边不用说,段至诚段至信周淳林侍等等人。朱伯谦则是平山王萧芮梁武张贺等等亲信,连皇太子萧遇都微服来了。
相对而言,安王萧逸这边就冷清多了,就忠毅侯府申氏及工部的七八个人。
东郊十里长亭,两拨人熙熙攘攘,萧遇一望萧迟那边,当即冷哼一声,面露鄙夷。
无他,萧迟身后站着一个一身藏蓝胡服,眉目姣好肤白如玉的少年郎,正是男装打扮的裴月明。
旁人不识宁王妃真容,萧遇还能不认得吗?又不屑又鄙夷,出巡办皇差,你说带一二侍妾女婢伺候也就算了,居然把王妃也带上了,他这是当出门郊游吗?
简直不知所谓。
萧遇简直不耻说,此等行径宣扬开去,丢的是他萧氏皇室的颜面。
“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萧迟挑眉扫了对方两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呵,以免再被父皇训斥了。”
萧遇之前闭宫思过,萧迟这性子逮到讥讽一番太正常了,但也不知是不是萧遇太敏感,他总萧迟意有所指。
他瞥了萧迟一眼,见后者一脸自然,又觉自己多心了,正要反唇相讥,朱伯谦已上前来了。
他和送行的官员寒暄完毕,很自然上得前来,笑了笑,恭敬对萧迟及萧逸深施一礼:“见过二位殿下。”
“朱大人不必多礼。”
萧逸和煦一笑,虚扶朱伯谦,又问了句:“朱大人可带足了医药?”
古代出行,尤其是年事高的,医药非常重要。
朱伯谦拱手:“谢二殿下垂询,已带足了。”
“那就好。”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话题就带过去了,气氛也缓下来,萧逸显然不愿意继续当夹心饼,于是接着就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启程吧,也免得错过了宿头。”
“正是正是。”
于是就是分开,各自上车。
萧逸冲萧遇拱手作别,又对萧迟和裴月明道:“三弟一路顺风。”
三弟妹就略不提了,他微笑冲裴月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