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久之前了?他从最伟大的飞升者,到一把无用的剑。
亚托克斯开始思考。
一百年?不,是两百多年……不不,时间,无法衡量他的痛苦与憎恨。
他曾是烈阳最完美的体现,是理性、荣光与炽热的代表。
他的双翼彷如黎明时分的金光,盔甲闪亮,如同深空巨帷背后引人遥望的星座。
他在最雄伟的战争中守护过这个世界,以飞升者的荣耀。
飞升者·亚托克斯
直至他被那些渺小的凡人安上所谓“暗裔”的名号,又被卑劣的同胞封印在那把随他征战数百年的剑里。
黑暗。那里只有黑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竭力呼吸,却痛苦万分,周围是空荡荡的,似乎不存在空气的概念。
于是,喉咙与肺叶就像是被攥住一般,胸腔开始抽痛,并愈演愈烈。
他的四肢和肌肉全都不听使唤。他不能呼吸。他快憋死了。整个身体都在麻木中失去知觉。
他想大叫,想撕开自己的脸,想嚎啕大哭——可他被定住了。不能动。动不了。
如同被浇筑在立柱之中活埋,却要忍受数百年的窒息与僵死。
痛苦与憎恨取代了他的所有。荣耀。自尊。那些都远去了。
他也曾卑躬屈膝的开始向黑暗祈求,但没有回应。
于是,当他终于夺舍了一个愚蠢的、试图掌控他的人,他开始微笑。
亚托克斯明白了。
这个世界,需要他,毁灭。
数百年的空寂,让他开始自言自语。
说话与呼吸,这是值得尊重与享受的事情。
“亚托克斯。”他说。
“我们会一直前进……一直前进……一直走到,世界毁灭的地方去……”
不过首先,他需要一副躯壳。
凡人的身躯太脆弱了,连拿起他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他最后只能用无数尸体的碎块与流淌在淤泥中的鲜血,粗暴的拼凑出一副能动的肉身,拙劣模仿着他曾经光荣的模样。
可烈阳不再,唯有污血腐肉。
破溃的身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这只是另一个囚笼,他需要更鲜活的肉体。
雷莫斯与德雷斯那两个绒毛玩具没有骗他,这里确实有一副完美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