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目光看向案上水盂里的鱼儿,神情平静。
檀槿,苗疆,霜氏……
谢清砚想起那日檀禾说的,她师父檀槿是霜氏所炼的蛊童。
若时间往前推算,檀槿被救出之际应当正是霜氏一族灭门之时。
那当初被救出的蛊童中,除了檀槿,是否还有别人。
若有,是否其中也有霜氏一族的漏网之鱼。
巧的是,当初除掉霜氏的那些苗疆诸派在几年后突遭重创,听闻死伤无数,之后四零八落,再难成气候。
这也是为何时至今日,鲜少再有人提起苗疆的原因。
谢清砚想起自己身上的冥霜,突然又问:“宫中这些年可有异人?”
冯荣禄闻言顿时愣住了,双眉紧皱,绞尽脑汁地去想。
许久之后,猛然睁大了眼睛,眼里迸出激动:“有一个!”
谢清砚把目光投在对面的冯荣禄身上。
冯荣禄急急道:“有个善贵妃。皇帝当年南下时,曾带回一个民间女子,一进宫便封了贵妃之位。”
谢清砚问:“具体何时?”
冯荣禄十分肯定地说:“永孝二年,冬。”
那是二十三年前了。
冯荣禄对此记得极为清晰,当时元后正怀着太子,那天是雪后初霁,他扶着元后在廊下散步,迎面碰上皇帝和善贵妃相携而来。
两人对元后视若无睹,轻飘飘从他们身旁走过。
冯荣禄气得七窍生烟。
当初几位皇子夺嫡之争,皇帝能登基上位,正是借了元家庞大的势力,岂知刚坐稳皇位,便弃之如敝履。
元后脾气甚好,只是低眉拍了拍他的手腕,轻摇头。
冯荣禄一个小太监,也只能咽下一口郁气。
远去之际,他听见那善贵妃柔柔说了一句——
“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雪。”
但那善贵妃并未盛极多时,突然有一天对外宣称抱病居于宫中不出,往后二十年未露过面。
皇宫里来去匆匆,向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因而,除了些老宫人,也极少有人再知道宫里还有位善贵妃。
冯荣禄知无不尽道,提到元后时,他看了眼太子,难掩神伤。
他的这番话让谢清砚若有所思。
“二十三年前……”
正是苗疆动乱跌宕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