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晚自习的时候,许涵昌回过头来找卓闻要字典。
卓闻正捧着语文课外书看阅读解闷儿,阴阳怪气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涵昌神经粗未曾多想,稍微着意就在桌子显眼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字典,但他随即瞪大了眼睛。
那上面散落着被撕碎的纸片。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许涵昌小心地把字典平着端过来,发现那果然是记录着他分班考试成绩的那张纸条。
卧槽!
许涵昌出离愤怒,气势汹汹地看着卓闻,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卓闻十分冷淡,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回答或表态的迹象。
许涵昌恨不得抓住他衣领问个清楚,但毕竟顾及是在晚自习,自己又是班委,不能顶风作案。他气狠狠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就转过身去,拿着透明胶带,想把那张纸条粘起来。
可惜卓闻撕得太碎,一个数字碎成好几瓣儿,许涵昌五大三粗,拿着一截胶带怎么都落不下去。
这张纸条对他来说有着重要意义,这个名次在一班垫底,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但这是他在剑北的新开始,是他向梦想中大学攀爬的第一次努力。他本来想留做纪念。
每次学习遇到困难的时候,翻出来看看总能凭此生出一股动力。
见纸条无法复原,许涵昌更是气得手都在抖。但作业还剩一点没写完,没有时间可以这样浪费,许涵昌把这些碎纸片挪到桌子左上角,用字典压住。
卓闻做这件事的时候只顾着把胸口闷着的那口恶气出了,完全没有想过后果。
许涵昌宠他宠得色令智昏,现在这不过一张纸条而已,撕了就撕了,有什么了不起。
所以被许涵昌冷冰冰视线盯住的时候,卓闻反而委屈得不行。
中午还亲亲密密地一起吃饭,喂他姜块儿都不恼。不过几个小时,为什么因为一张纸条气成这样,还要这么对我。
卓闻眼里也燃烧着怒火,既然这么在意,那这张纸条是撕对了!
过了会儿,卓闻放下手里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语文辅导书,瞟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放学。
他看着前面又撕胶带又拼纸条的架势,渐渐冷静了下来。
卓闻犹豫着,推了推隔壁的成岩。
成岩和他同桌之后,还是第一次被单独搭讪,态度倒是也还好。
“?”成岩低下头,发出恐龙的疑问。
卓闻怕许涵昌听见,随手抽出物理改错本,从背面翻开一页,写道:你知道许涵昌字典里夹了一张纸条吗?
成岩看了看,在下面写:没注意,什么纸条。
卓闻犹豫了一下,刷刷写道:XXX,XX,一。
这什么玩意儿。成岩困惑地看着这行字。
他早把当初帮许涵昌向原来班里学习委员问成绩的事儿忘到脑后,何况卓闻自己也没记住那几个数字是什么,两个年纪前十怎么可能记得许涵昌到底是多少名。
成岩把卓闻的物理改错本推了回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爱且莫能助。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许涵昌迅速地收好书包,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
卓闻坐在座位上,犹豫着想要叫他的嘴还没能张开,这人就已经离开了视线,他心里酸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