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双眉微蹙,只道:“要不你把你的赤色琉璃珠先给我看看,外一我在清谷天时看错了,也不一定呢?”
独孤勇连忙将珠子递到如意面前,谁知如意一把抓过珠子,猛然间后退到独孤勇无法触及的地方,笑嘻嘻道:“大个子,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其实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青色琉璃珠,金木水火土,对应白青黑赤黄五色,猜你二哥手上拿的琉璃珠颜色,也不难吧?”
独孤勇怒目瞪着如意:“臭丫头!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们来,何必用这些不光彩的手段?”
“你们给我下金钟罩之毒便光彩么?”
如意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道:“我齐如意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欺负过,你们的大哥二哥若真是英雄好汉,想来也不齿与你们为伍,一会儿我便将你这珠子捏碎了,扔进茅厕里!”
独孤勇狂怒地喝道:“臭丫头,敢这么做,你死定了!”
如意负手而立,扬着脑袋朝他们吐吐舌头:“你们得先出来啊,哦对了,几位大侠恐怕还不知道,明月堂的范少堂主为与你们划清界限,已经在众英雄面前许诺,会将你们押往寿州大牢,若是后周军队再来侵犯我南唐,便先用你们的血祭旗!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如意说完转身离去,叶子安却拉住她的衣袖,眼中泛着一闪即逝的微光,垂首道:“如意,还是把琉璃珠还给他吧。”
如意一噎,不情愿道:“凭什么?”
“这珠子对我们并无他用,咱们没必要与这些后周人树敌……”叶子安眉间隐隐有些惆怅之意,低声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如意却是甩开叶子安的手,后退一步,冷声道:“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小叶子,我不想你因为这颗珠子求我或命令我,让我不高兴的事,我不会做!”
“如意!”
叶子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将如意先拉出天机阁地牢外,外面已然月上中天,山庄里飘荡着阵阵虫鸣,和草叶的芳香。叶子安一身素袍在月色之下,飘然而清冷,他见如意似乎是生了气,垂首道:
“如意,我不是要故意气你,实在是因为……”
他从怀中掏出一串一模一样的青色琉璃珠,这串珠子,是叶子安亡父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叶子安的父亲灵机散人,在淮南江湖名声不显,就连青鸾剑派的掌门师伯和师父也对其了解不深,甚至不知灵机散人的名字,可今日阴差阳错,竟让他知晓了父亲的另一重身份——后周大名鼎鼎的并州五散人之一,还有叶桑华,他父亲的名字。
叶子安尚在襁褓时便成了,思及亡父,他不免动容,只垂首告诉如意,这串珠子是爹爹留给他的唯一信物。想来灵机散人,不过是叶子安父亲在江南的号称而已。
如意闻言讶然:“即是如此,小叶子,你准不准备告诉他们?”
叶子安喟叹一声,告诉独孤勇他们又如何?难不成跟他们认亲?日后也随他们为后周效力?
何况朝廷局势晦暗不明,叶子安若真是后周人,只怕说出去也是徒增烦扰而已。
叶子安于是摇头:“如意,独孤勇他们给你下毒,我也很生气,他们虽然行径让人不齿,却终究对我爹爹情重,所以如意,我让你把琉璃珠还回去,只是不想他们日后连个念想也没有,仅此而已。”
如意便是再不喜欢独孤勇等人,却不得不顾忌叶子安的处境,她眸中泛着浅浅笑意,对叶子安道:
“小叶子,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把琉璃珠还回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夜色之下,如意明眸皓齿,实在是让人喜爱,叶子安心下对她几多怜惜,道:“说来听听。”
如意轻道:“这第一件,我阿娘说,江湖乃是名利场,咱们既然夺魁了摘星大会,那下一步,自当扶摇而上,问鼎江湖。”
叶子安笑笑:“怎么样才算是问鼎江湖,难不成,你要做到江湖至尊,危楼楼主?”
如意想了想,道:“虽然咱们还没有跟孟倚君过过招,不过这个想法不错,值得一试。”
二人皆心知肚明,当危楼楼主这样的话可是开玩笑了,叶子安笑着拱手道:
“齐女侠志若鸿鹄,在下实在佩服,不过这江湖险恶,女侠可不要登高跌重才是啊。”
“所以呀,有第二件事。”
如意的神色稍微郑重:“这第二件,我要你不得贪恋红尘,待功成名就之后,你要放下一切,随我回清谷天,过平淡日子。”
自来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寻常之人大凡尝过权利的滋味,便轻易放手不得,叶子安却是朗声一笑:“看来我命好的很,以后跟着齐女侠归隐田园,相妻教子便是了。”
“呸呸呸,我这人懒得很,谁要养你了?”如意望着叶子安满带笑意的眼神,面上不觉飞起红晕。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未来的归宿自然满怀憧憬,只是会有这么一天么?她真与叶子安成为夫妻,叶子安会做她孩子的父亲?
叶子安不禁轻轻抚上如意的面颊,低低道:“如意,你可知你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别说是跟你回清谷天,即便是追随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将你放手。”
“那你做给我看。”
如意一把将他推开,满心欢喜地晃了晃那串赤色的琉璃珠:“记得你今日欠我的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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