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年嘻嘻一笑,果然从裤兜里摸出一瓶西凤大曲。
几个村民七手八脚解开罗勇的上衣,齐齐吃了一惊。
只见罗勇的胸口贴肉藏着一张折好的狍子皮!
大伙都直摇头,罗勇这家伙,果然没干好事,看这狍子皮血迹新干,肯定是昨天剥下的。祁阿妹一看到这个,也是嘴唇发抖,这事情一败露,罗勇是免不了吃官司。
村医把狍子皮交给村长罗福才,罗伟年用酒水摩擦罗勇的心口,村医抬起罗勇的脑袋,把塑料水壶的壶嘴凑到罗勇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
三四口水进去,罗勇的喉结动了几下,眼睛便睁了开来。
村医将水壶递给小姑娘,小姑娘捏着鼻子向刚刚醒来的罗勇做了个鬼脸,说:“叔叔好臭!”
44,鬼打墙
醒过来的罗勇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胸口,一摸之下,面色惨变。
村长抓着狍子皮朝他挥了挥,罗勇也不言语,低下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两条腿发呆,仿佛不相信那是自己的腿。
祁阿妹提着罗勇的上衣,说:“罗勇,穿上吧。”
罗勇没理会他,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祁阿妹替他把上衣批在肩上,却被罗勇一挥手挡落在地。“卡塔”,衣兜里掉出一只手机。祁阿妹捡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有12个未接电话,一看号码都是家里的电话打过来的。
祁阿妹就有些奇怪了,自己打丈夫的手机,明明听筒里显示是“不在服务区”,那应该手机接收不到才是,为什么又在手机上有显示?
手机有显示,就证明电话能接通,那罗勇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呢。
祁阿妹十二万分地想不通。
她想不通,罗勇比她更想不通。
罗勇明明记得自己打了一只狍子,亲手藏好了狍子肉,割下皮准备送到盗猎者的指定地方。他和盗猎者约好,每次把东西放在约定地方,然后他离开,盗猎者安全拿到东西,再在拿货的地点留下买货的钱。这样双方都不用见面,纵使哪方面落网,也很难咬出另一方来。
罗勇出发的时候还是下午两点多钟,树林里热烘烘地,一直走到下午4点,罗勇发现自己迷了路。他对这片山林非常熟悉,按理说迷路放在他身上绝无可能。罗勇暗怪自己大意了,他小心留神左右,终于给他找到了熟悉的标识,走到平常一直穿行的地头。
从当时他身处的那个地方,到和盗猎者约定的地点,不会超过20分钟的路程,罗勇精神大振,摸着怀里的狍子皮,急匆匆赶起路来。
这一赶就一直赶到天黑,原本20分钟的路程,却像怎么也走不到头似的。
道路正确,方向正确,两旁的景色不断从身边掠过,可为什么还是到不了约定的地方。
天黑以后,罗勇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内心焦急无比。脑子里似乎想到什么,却又触摸不到实质的想法。他只觉得应该尽快赶路,现在,无论去到哪里,只要离开这片阴森森的树林就成。
走着走着,眼前豁然一亮,出现一条康庄大道!
这条路像是绕着大山的盘山公路,公路一边靠着山崖,一边有围栏,围栏间隔很远,才有一盏光线微弱的路灯。围栏的下面是万丈深渊。
罗勇觉得,他只要顺着盘山路走到山脚就成,从那里,他一定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他的身后嗡嗡作响,似乎在后面拐弯处有车往下开来。罗勇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的盘山路弯道这么抖,路灯又这么暗,后面来的车子不可能及时发现他的存在,随时有可能撞上他!
罗勇一身冷汗,紧紧贴着石壁,快步向下奔去。
他的脚已麻木……
他的嗓子已冒烟干涸……
后面的车却好像越来越多,有很多发动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