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柳家司马昭之心,他又岂能不知,德妃这次怕是难达成心愿了。
当年司徒不凡还是谨王的时候,为了上位才与柳家合作,娶了柳若秋做了侧妃,如若不是防着柳家,如何不直接做了正妃?
如今他已登基三年,朝中局势日益稳定,虽依然忌惮柳家势力,想也不会轻易妥协的,尤其涉及到军权,他又怎么可能助长柳家势力?
那柳大人虽贵为兵部尚书,却是没想透这些道理的。
不过,柳大人既然能做到兵部尚书,想也不是等闲之人,如何就会这样急切?竟然让德妃吹枕边风?难不成他认为如今一品夫人里,只德妃一人,便可专宠了?要是真专宠,如何只是封了德妃?而不是贵妃?不是皇后?
如华理不出个头绪,也许与外界隔绝太久,消息闭塞,很多事情都想不透了。不过也无碍,她本就不愿意理这些,她只求自己的日子过得平坦也就罢了。
精心算计又能怎样呢?不是依然落个孤苦凄凉吗?还不如清心寡欲来的舒心。
如华起身来到院里,一株玉兰花静立在院墙边上,拳头大的花朵开得晶莹剔透,三三两两的叶片翠油油的刚开始抽芽,如华忍不住就迈步走了过去。
花树有点高,如华昂起头,细细的欣赏着每一株花。
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皆是轻手轻脚的。一阵微风轻轻的吹过,玉兰花就轻轻的摆动,像那婀娜的少女翩翩起舞。
眼前似是看到了过往,回到了初相识的那一刻,那时候她代替梁县丞的庶女进宫为婢。
她来这个世界不过年余,还什么都不懂,进宫也不过是因梁家女儿私通外男,生米煮成熟饭,梁家现抓丁让她顶替。
初时她还想,也许进了宫日子就好过了,起码不用起早贪黑的干那干不完的活了,也不用再动不动受人打骂,却不知宫里的日子更加难熬。
梁县丞不过是七品芝麻官,我朝选秀女,按品报备,凡是四品以上官员,家中有女者,到13岁就要报备尚书省,以备候选。
梁大人无非是做了升官发财的黄粱梦,希望女儿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全家跟着享荣华,于是秀女不够格,就做宫女。
这宫里水深火热,众人避都不及,像这样急切的把女儿推入火海的也实在不多。入了宫如华才知道,原来荣华富贵这样惹人眼啊。
在宫里的日子小心翼翼,唯恐惹祸上身。却不知主子性情不好,任你如何乖巧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还好陈修媛温柔贤惠,性情敦厚。她日子才好过了些。却不成想,先皇的一次宠幸,陈修媛就有孕了。
主仆二人是又喜又怕,喜的是陈修媛入宫六年,终于得怀龙嗣,怕的是后宫这么多的眼睛处处盯着你,恨不得你死。
也就是那个时候,如华认识了司徒不凡。
陈修媛本就懦弱,怀孕了更是不敢声张,整日紧张兮兮。使得胎位不稳,御医一个个惧怕惹祸上身,避之不及。
陈修媛只得多使银两,买通了太医院的刘御医。开了保胎的药,却不敢从司药房抓药,只得如华假扮太监,使了银子混夹在出宫采办的队伍里出宫去抓药,回来又半夜偷偷的煎来吃。
幸的如此,她也才在一次出宫的路上认识了路见不平的司徒不凡。
当司徒不凡带着还未封王的九皇子,也就是现下的陆亲王。把偷盗的肖小一顿暴揍,揪去了衙门。如华望着那双璀璨的有如星辰的眸子,第一次脸红了。
后来出宫有意无意的总要经过那条街。期望中的身影却再未能见。
保胎药吃了不少,陈修媛的胎位也已稳定,如华已不必再出宫。
如华却希望能再有出宫的机会。
陈修媛怀孕的日子渐长,有反应的日子,陈修媛都尽量不见人,实在无法就装病。
可日子长着呢,总不能老是装病。而且自上次以后,先皇隔上十天半月的总要翻一次陈修媛的牌子。这孕期侍寝可是及不稳妥的。
如华就劝陈修媛把有孕的事告诉皇上。陈修媛顾虑重重的不敢声张,怕有万一。如华无法。
这陈修媛的性子就是太慢,顾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