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季闻夏想说的话。
他单手撑住沈听河背后的皮质座椅,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后背重新抵在方向盘上,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动了动腿。
邢翰飞:“闻夏,你在哪儿,还没来停车场吗?”
季闻夏说了声“等下就到”,与此同时,从沈听河大腿和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狭窄空间里挪出来,漫不经心地往外动,身体以艰难曲折的姿势抽离沈听河,终于下了车。
听筒的声音很清晰,沈听河跟他贴得近,一字不漏听进了耳朵里。
邢翰飞:“行啊行啊我等你。”
电话挂断。
季闻夏伸出手指,把大衣的领口往上提,抵挡寒风,侧头对沈听河随口说:“哥,我过去了?”
沈听河嗯了一声,又问:“是邢翰飞打电话给你?”
季闻夏笑眯眯地说:“是啊,他让我今天散场以后等他,估计是有话想跟我说,正好我也打算跟他说清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看向沈听河那双眼睛,唇角渐渐弯了起来,嗓音压得很低:“就骗他说,我脱单了。”
月光照满空旷的露天停车场,透过前挡风窗落在沈听河的脸上,地面原本该有的长影被车门半路截胡,顺着车门和车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覆盖。
沈听河侧身而坐,面向季闻夏,双脚踩在漆黑的车身边框上,伸手抓住了季闻夏的领带,忽然拽向他这边。
在距离仅有半寸的时候,沈听河把季闻夏拉到眼前,右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凑上前去,用干涩的嘴唇碰了下他的唇角,隐忍克制。
季闻夏猝不及防被他往那个方向带,后背紧绷弓起,单手猛地扶住车门,明明可以呼吸,却好像被领带就这么制住了一样,喉咙有点紧。
心脏仿佛撞上了计时器,每一下都配合显示屏上的秒数肆无忌惮地跳动。
就在沈听河快要松手的时候,季闻夏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前倾,旋即一手勾住了沈听河的脖颈,低头凑上了他的嘴唇,很快地用气音笑说:“……哥,哪有强吻人就碰一下的。”
沈听河呼吸轻滞,黑漆漆的眼睛像钉在了他的脸上。
两人从快到慢交换呼吸,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原本是季闻夏反客为主,但沈听河的手掌下意识就按在了他的后腰上,锢住了他。
季闻夏无意识轻哼了声。
这场战役只知道是谁打响,却说不清是个怎样的过程。混乱无序、强势热烈,撕咬般的侵略感充斥唇舌,终结在彼此低低的喘息声里。
季闻夏心跳都快蹦出来了,后退一步,弯了太久腰,脊背有些发软,脚都在颤。
沈听河推了下他的肩:“去吧。”然后用很温和的眼神看向季闻夏,沉敛地笑了笑道,“你已经不需要骗他了,就告诉他,你脱单了。”
-
季闻夏一路回味沈听河的话,觉得这男人简直太有一手。
他走到自己的座驾旁,意料之内的,看见邢翰飞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季闻夏用
平常对待每一位朋友的语气,笑喊了他一声:“邢少。”
邢翰飞抬起头,正兴高采烈地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季闻夏嘴唇有轻微的肿胀。他怔了怔,向季闻夏示意,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唇,疑惑道:“你这……被蚊子咬了?”
季闻夏摸了摸下唇,直视邢翰飞,如实道:“跟我男朋友那什么。”亲了会儿。他怕打击邢翰飞,说得没有那么直白,补充道:“今晚才在一起的。”
邢翰飞如遭雷劈,大受打击。
季闻夏面对邢翰飞,拿不出那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只能诚恳道:“其实就算今晚没突然跟他在一起,我也打算最后一次拒绝你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确实挑剔,很难看上一个人,看上了就不会放过。”
所以一旦碰上喜欢的,他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