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这干草不一样,它有摄人心魂的香味留在了上面。”卓娜提亚的话让将军摸不着头脑。之前她也一直一个人呆在地牢里,将军实在是想不通卓娜提亚为什么对曾经关押自己的吕军地牢那么留念。
“对了女王,绒花将军回信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卓娜提亚抬起了头。“那疯姑娘怎么说?”
“绒花将军传使者带来口信,说随时愿意为女王赴汤蹈火,已经带着四万大军出了辽东,会沿嫩江直扑吕军在辽西的各个台门。”
“她哪里来的四万大军?”卓娜提亚问。
“绒花将军为辽东女直部落作战交好已久,很多部落愿意出兵帮助陛下,就让她凑出了四万人,对了,据说吕国的辽东总兵丰余良认了她做养女,也支持她的势力。”
“日子过得这么好?倒是不记恨我流放她们父女的事情吗?”
“老将军在辽东自刎后,绒花将军可是年年来信要戴罪立功回草原的,不像是记恨的样子。”
“但愿吧,希望我没养了个辽东女王出来。”卓娜提亚站起身,“命令全军加速前进。”
“还有,陛下,先锋官被牵制了。”
“被牵制了?没人探路我们不成瞎子了吗?先头是谁的千户,先锋官被拖慢了居然不去增援?”
“陛下,已经增援了,拖住先锋官的是吕军的虎狼骑数百人,几次袭扰先锋官营地,虽然已经包围了,但几次差点被突围。前方士兵良莠不齐,没法一举歼灭敌人的虎狼骑。”
“一支断后的部队而已,这么能打?领头的是谁?”
“据上报,是吕军的大将李卫驿。”
“李卫驿………等等,李卫驿?”卓娜提亚瞪大了眼睛,“和温良玉一直成一营的,虎狼骑的李卫驿?”
“是的。”
“备马,我要亲自带队去阵前。”
“陛下,一个李卫驿不至于…”
“马上备马!”卓娜提亚整个人仿佛燃起了火焰,容不得半点质疑。因为她还记得李凝笙曾说过李卫驿是她失散的亲人,她的二哥。如今吕军大败却不见李凝笙的身影,李卫驿肯定知道李凝笙在哪里。想到这里她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李卫驿的虎狼骑几经鏖战,四处出击,虽然屡屡得胜但损兵折将,虎狼骑只剩二百多人。李卫驿深知虎狼骑不能打防卫,便再度主动出击,追着布谷德又一支先锋官部队便像是打猎一样穷追猛打。谁知道追了一阵不远处小丘上箭矢突然如雨而落,一时间不少骑兵中箭落马,李卫驿便知道中了圈套,立刻命虎狼骑转身撤离,却发现后方已经有黑压压一片布谷德骑兵断了退路。
李卫驿回头发现没有退路,一拉马头一转,发现四面八方都有布谷德骑兵的身影,便知道这回是要命绝于此。他本来以为带着虎狼骑如风疾驰,快速截断破坏先锋官的阵型体制就可以让他们首尾不相顾,来不及制定对策。却没有发现自己疾驰,对方也疾驰,对方却还是制定出了针对虎狼骑的伏兵战法。应当是碰到了久日用兵,早就猜到虎狼骑战法的老将,如此一想也是释然,开元贼的兵善战,将又都老谋深算,今日焉有不败之理。
正在李卫驿心想应该选择哪面突围决死时,突然听得正面军阵之中传来鼓声。布谷德骑兵分出一条路,带着大旗的几人便骑马慢慢走出。
李卫驿定睛一看,只见为首一人身穿白衣袍银扎甲,头盔外面王冠一般镶了一圈狼牙,背后白篷随风而起,显露出腰间三日月一样的细弯刀。那人面容俊俏,肤白腰细却又挺拔昂首,头盔后面露出编的俊气的大辫子。左右两侧都有布谷德大将护送,五一不比那女子高大威武,却在气势上远不如她。李卫驿这才明白,这人应该就是自己半年来一直都被温良玉阻拦,没能看上一眼的布谷德女王卓娜提亚。
只是见了一眼,李卫驿便明白了这人为何可以六七年内横扫草原,也明白了小妹李凝笙为何对她如此死心塌地,说不清又道不明。心中又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小妹李凝笙有眼光,还是这卓娜提亚有眼光。
卓娜提亚挥挥手让将军们停步,转身便下了马。下马对人是一种示弱,将军们想劝阻,却被她挥手阻止。虎狼骑众人皆无言,只见卓娜提亚一步一步远离了自己的军阵,离虎狼骑越来越近。
“我就是白鹰女王卓娜提亚,你们的温将军曾趁着我体弱疲惫将我活捉,如今我生龙活虎,你们有谁想再来试一试?如果能活捉我或是杀了我,绝无怨言,大可带着我或者我的首级回去请功。”卓娜提亚用中原语说道。虎狼骑将士面面相觑,惊讶与她会说如此流利的中原话语。
“我来!”不等李卫驿说话,一虎狼骑士兵喊道,纵马向前便要砍杀卓娜提亚,突然面部中箭,跌落马背。众将士皆惊。
“要打就下马。”卓娜提亚道。一虎狼骑又顿感愤怒,下马持着□□又快步杀向卓娜提亚。
结果布谷德军中又有人向他射箭,结果卓娜提亚细弯刀出鞘,随手一刀将箭砍落在地,又一转身躲过那虎狼骑的刺击,一把抓住枪身,挥刀劈断,又把枪头反手一拿便投了出去,枪尖正中那虎狼骑脖颈,令他抽搐倒地。
“换我!”又有一虎狼骑士兵下马持刀上前,与卓娜提亚刚对砍一刀,火光四溅,便见到他战刀脱手,握着手惨叫起来。原来是那一对刀卓娜提亚一挑,细弯刀便越过他刀的护手,挑断了他三根手指。卓娜提亚反手又是一劈,便将他斩杀在地。不足喝一口水的工夫,就有两人被她斩杀,都对峙不过一两下,令李卫驿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