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的时候,安纳巴的军队终于到了。
男爵皱着眉头站在瞭望塔上,虽然他读书的时候也曾见过几千人跳广播体操,然而这和眼前的景象并不能相提并论。
“一千人左右,有五十多个骑士,一百名骑兵,弓箭手大概有两百人。”身旁的圣地亚哥骑士用带着浓厚西班牙口音的英语说道。男爵瞥了一眼城墙附近那几个横七竖八摆着大字的斥候,几支锥头箭插在了他们的要害位置,皮甲好像纸糊的一样被撕开。
“他们的弓箭手怎么这么少?”男爵问道。
“他们当然不是骄傲的英格兰人,只有英格兰军队才有足够优秀的弓手。”安格斯盖尔回答。“也许吧。”圣地亚哥骑士耸了耸肩,表示随你便。
“好了,我们去城墙吧。”男爵深深地望了一眼安纳巴人行军时激起的烟尘和他们凌乱的队伍,转身下了高耸着的瞭望塔。
好不容易下到地面,披甲剑士便迎了上来:“我的领主,他们在砍伐树木。”“让他们来!”里尔德拉走到城墙之上,双手扶着城垛,看着对方士兵在忙碌。
“看,有几个骑士过来了!”箭塔上的骑士喊道。
“叫腓特烈过来,不要攻击,看看他要说什么?”
安纳巴的骑士仔细观察着这座城堡,它看起来坚不可摧。
如果打起来,会死不少人的吧。他碎碎念着,然后抬起头来,高喊道:“塞西尔爵爷只想知道,小姐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城墙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的,她受到了与之身份对应的待遇。”
“爵爷让你们交出小姐,效忠于他,他可以赐予你们封地和地位。”
“只要他击败我,什么都好说。”
骑士没有再废话,拔马便走,安纳巴伯爵对这样坚固的城堡也是垂涎三尺。在他们说话的时间中,伯爵的信使奔向贝纳谷地各地,很快,士兵和给养都将集中在这个不知名的城堡附近。
“他们在不在投石机和弩炮射程之内?”男爵注视着忙碌却无序的敌军,他们忙着砍伐树木,忙着扎营驻寨,骑士们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悠闲地聊着天,喝着饮料。
看来他们不认为我们的兵力可以打一场进攻战。
“在,我们的弩炮和投石机射程都很远,昨天做好的射击标记也都完好无损,安纳巴人没有注意到它们。”
“我们现在进攻怎么样?现在敌人完全没有戒备。”男爵回过头询问身后的一帮专家。
“我们的马力比一般马强,但是这个距离,还是有点问题。”
“如果我们能够用弩炮和投石机给敌人造成混乱呢?”男爵认真地看着刚才回答他的圣地亚哥骑士。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弯下了腰,所有的骑士动作一致,向他致敬:“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我的领主。”
骑士们下去着甲了,男爵死死地盯着对面,眼睛都未曾眨过。
伯爵并不担心城堡的人会冲出来。根据遭受攻击的镇子的回报以及自己对城堡的观察,城堡守军不过三百多人。自己的援军正在路上,打一场消耗战,耗也能耗死那些异乡人。
真是完美的城堡,安纳巴伯爵赞叹道,虽然这意味着自己会失去很多士兵,如果能换来这样的堡垒,也是值得的。
正当他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加入手下贵族们的攀谈时,警戒的士兵开始大喊。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伯爵诧异地回过头去,他的瞳孔惊恐地放大,这一刻,谁都没心思去关注城门的变化。
“投石机!”
硕大的石块狠狠地砸进了人群中,准确地说,石块精准地砸到了正在聊着王都贵妇人的骑士堆中。里尔德拉男爵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应该感到兴奋,但是面对一堆看不清的肉泥,他实在提不起精神。
对面的军队已经混乱了,他们大叫着像无头苍蝇一样蹿来蹿去,弩炮发射弩箭的嗖嗖声让士兵们惊慌失措,长长的弩箭带着恐怖的穿透力,往往把好几个士兵串在一起。投石机的石块在咆哮,被擦的人非死即伤,血和泥和在一起,不时响起人受伤后的闷哼声。
圣地亚哥骑士已经离开了城门,他们慢慢地逼近,欣赏着眼前这一幕闹剧,或者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