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把书房搜了一遍,转向主人卧室时,楼下那帮直播党开始大呼小叫,似乎是打完了广告,又开启了表演凶宅探险。
当主播菲尔德不住发出惨烈尖叫时,不放心的燕红又下楼看了一次,发现那家伙“被”乔和白狐狸头扛着假人模型“追”得满屋子乱窜,哭笑不得地回了二楼。
还没回到二楼主人卧室,燕红又猛然警醒,回头狂奔下楼。
一楼的直播仍然在继续,红狐狸头敬业地表演着什么叫无实物演出,明明只是宽敞的客厅里按设计好的路线小幅度跑动,硬是演出了在密闭空间里狂奔逃命的感觉。
相比之下,追拍的狼人哈瑞,和努力打光的灯光师二人组运动量还更大一些。
唯一的问题在于……七个人的直播党,又变成六个人了。
“那个叫哈金斯的人呢?”
燕红双手撑在楼梯栏杆上,瞪大眼睛仔细搜索楼下。
刚才就闹过以为被排挤的人是失踪了的乌龙,这次燕红不太好意思去打搅个个都在忙的直播党。
客厅东侧挨着厨房的走廊深处传来细微的冲水声,没多会儿,客厕的门被拉开,体型显眼的哈金斯从门内走了出来。
“……我又多心了。”燕红注视着从东侧走廊里走出来的哈金斯,微微摇头,回身上楼。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从客厅东侧楼梯里走出来的哈金斯忽然缓缓抬头,看向二楼方向。
与乔一同举着假人扮鬼的白狐狸头拉尔夫也侧过头,朝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上方投去视线。
惊吓剧情告一段落,又到了主播菲尔德的独角戏时间,满头大汗的扮鬼二人组撤退到远处才敢大口喘气。
“休息会儿就去布置地下酒窖,那里是重头戏,咱们得谨慎点儿。”乔抽出纸巾擦汗,对哈金斯道,“你的肚子没事吧?”
哈金斯摇头,沉默地蹲下来,与白狐狸头一起收拾地上的道具。
乔有些奇怪:“你怎么忽然间不说话了?”
哈金斯依然没出声,白狐狸头拉尔夫倒是开口了:“乔。”
“嗯?”
“我好像,把血浆袋,落在庭院里了。”拉尔夫缓缓地道,“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就在围墙下。”
“可以。”乔站起身,随口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有点儿,感冒。”拉尔夫道。
乔没有多想,远远避开直播的几人,从落地窗另一头敞开的拉门那儿走出客厅。
拉尔夫、哈金斯二人目送乔的身影隐没入黑暗中,又缓缓地低下头,整理地上的道具。
哈金斯的动作显得有些迟钝,手指僵硬得像是不受大脑操控,连抓个螺丝刀都抓不住。
连续抓空了几下,哈金斯脸上的肥肉有一瞬间的狰狞,又迅速松垮下来。
当他终于能稍稍操控好手指、稳稳抓住螺丝刀,面上悄然浮现了个诡异的、像是极其兴奋的微笑。
拉尔夫像是完全看不到哈金斯表现出来的诡异,仍然沉默地收拾着工具。
客厅另一头,正专注直播的四人,对此一无所觉。
二楼,主人卧室。
“赫伯特勋爵的日记写得也太装模作样了,我打赌他肯定盘算着十年或后二十年后给自己出一本日记体的自传,搞不好还打算拍成纪录片什么的。”安德鲁把赫伯特勋爵的日记丢回桌上,转身看向同伴们:“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呃……赫伯特太太保留着所有爱慕者写给她的情书算吗?”宋思远心累地把厚厚一叠信件塞回床头柜内。
燕氏兄妹很诚实地摇头。
“好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赫伯特夫妇只是一对儿标准的‘模范贵族’,丈夫热衷于出席各种社交活动,与上流社会的先生们保持亲近往来,妻子热爱收集情夫,且没准儿还将这当成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
安德鲁抬手扶额:“这种奢靡度日的废物贵族确实会在出事后被大众幸灾乐祸……可这样的废物到底是怎么招来‘血月秘会’的呢?为了谋杀他甚至还安排人提前潜伏,这总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仇富吧?”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线索,那我们去马术俱乐部看看吧?”燕红道,“现在也很晚了,应该比较能容易潜入进去。”
“不急,我们把这里搜完再说。”安德鲁往起居室方向走,“楼下那群人走了没有?要是二楼没有线索,那就得去一楼看看了。”
“应该还没走……咦?”燕红跟着安德鲁进入起居室,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安德鲁回头。
燕红狐疑地盯着安德鲁看了会儿,道:“我忽然想起来——安德鲁,你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