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一声,她的脚后跟击中君珂的小腹,君河浑身一震。接着“噗”一声,击中气海穴下缘。再加上两下,君珂便挺身坐起了,喜悦地说:“好了,等会儿我们可以闯了。”
他开始聚凝真气,不久,他的脚掌以及腿臂,肌肉开始收缩,指掌骨重叠,“叮当”两声,扣在腿上的铁环掉落地面,他一蹦而起。
两位姑娘没学缩骨功,不能脱出铁环。他奋起神威,逐条扭断粗大的铁链。但铁扣上的锁因为不好用劲,只好委屈两位姑娘,手上带扣,还有一截半尺长的链子,须待出困之后,找到利器方能砍开铁扣上的锁。
总算回复了自由,但如何脱困?四面石壁有多厚?门户何在?不知道。唯一的可想法的地方,是由室中央刚才两名少女出入的地底石板。
他们身上的兵刃全被搜掉了,只留下百宝囊,赤手空拳,如何外闯?”
三人到处摸索,将四面石壁细搜一遍,将每一寸地方都看过摸过,除了平整冰冷的感觉外,一无所有,一无所见。
君珂的心中愈来愈焦躁,有点气馁地说:“真糟!这鬼石室似乎并无第二条出路,建造得巧夺天工;即使我们能出得此室,又怎能逃出另一处?看这儿的工程,绝不会是独间囚房,只要闭死出口,我们将在这儿束手待毙。”
崔小妹突然接口道:“大哥,我们的希望未绝哩。”
“怎么未绝?我们怎能空手闯出门户?”
“大哥别忘了刚才两个妖妇的话,她们不是说告诉华山紫凤么?少不了要有人进来,到时我们可以全力一搏,擒人为质……”
“对!”君珂点头叫,又道:“目下我们不必浪费精力,先调息行功蓄劲,准备迎接他们。”说完,先自坐下了。
庄婉容小心翼翼地傍着他坐下,低声说:“大哥,我请求你原谅我爹爹;要不,你可以对我下手……”
他突然长吁一口气说:“庄小妹,其实这些早年仇恨,我父亲并未记仇。这次我访寻彭恩公,爹叫我不必记恨早年那些加害于他的人,只叫我找到彭恩公相机酬恩,再就是赴终南叩问崔老爷子的金安。唉!只是家父所受的损害,自身虽不记怀,但身为儿辈,心中不无耿耿,再说……再……不必说了,总之,我没有恨,也没有……”他烦躁地摇头挥手,显然心乱如麻,有些难以处理心中的纷扰与烦恼。
婉容还待说话,崔小妹赶忙拉她一把拖至远处,附耳低声说:“庄姐姐,这时不必再打扰他了,他心中正乱,再往下说恐怕要引起反感哩。”
婉容果然忍住了,大颗珠泪往下滚,也低声说:“崔姐姐,请叫我小妹,我比你小。姐姐,难在我无法处理我自己,我可将我和君珂哥的事向你说,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羞耻了……”
她将徽州府小楼上的事,—一低声道来,最后说:“姐姐,我这一生,如果无法脱出仇恨的纠缠,除了孤独地自生自灭,还有其他的路可走么?没有了。君珂哥如果真认为仇恨无可化解,我将亲至湖广谒见他爹爹,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爹爹。”
崔小妹一直静静地倾听,脸上神色千变万化,最后薄愁幽怨的情愫爬上了她秀丽的粉颊,久久方幽幽地说:“婉容妹,你这事恐怕不易处理,武林中人恩怨分明,表面上看不出痕迹,内心却难以或忘。他爹爹口中不言,心中岂无耿介?看君珂哥的神色和言中之意,便可看出他爹爹的内心。不过,你真要前往湖广,并无不可,以真诚化解仇恨并非不可能之事。不过。我认为这事不可操之过急,如果脱险有日,我们何不暗中跟住他,助他查访彭胜安的下落,一面暗中保护他岂不甚好?”
“他会发现我们的,也许一怒之下一走了之……”
“妹妹,你真傻,我们可以改装啊。”
婉容大喜,破涕为笑了,亲热地挽住她,喜悦地说:“姐姐,谢谢你,能获得你的助力,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哦!姐姐,我可以看出你对君珂哥有一份不平凡的感情……”
“小妹别说我。”她烦躁地打断婉容的话。
婉容亲昵地抱住她,附耳说:“姐姐,不必隐埋你自己的感情,希望我们能共同携手,寻找我们共同的幸福。姐,你看他不是很值得我们爱么?”
崔小妹摇头苦笑道:“小妹,我们都在冒险。说实话,将终身寄托给一个爱你的人,虽不太幸福但亦不会太痛苦,但寄托于一个你爱他而他不爱你的人,这一辈子有罪受了。”
“姐姐,我愿冒险,你呢?”
崔小姐沉吟片刻,咬着下唇吐出两个字:“我愿。”
“哦!我们是寻找烦恼找罪受的一双愚蠢女孩子。”婉容有点伤感地说。
第一天过去了,他们饥渴交加,没有人前来。
第二天,室中不知昼夜,可能是薄暮时分,室中央的石板地面有了动静,墙壁上机轮声响起了。
君珂一蹦而起,低声叫:“小妹们,回到原地,看我的举动行事。”
三人回到原地,将铁链搭上。君珂则将腿套入铁扣,他不在乎。三个人半躺在地上,半闭着眼,留意着地面下沉,专等来人出现。
石板缓缓下沉,灯光大明,有人出来了。
昨天,温柔乡中的银剑白龙吃足了苦头,不仅没尝到温柔滋味,反而饱受折磨。
他被白衣圣尼在关元穴上射了一银针,被神针制穴绝学制住了穴道,也制住了任脉,浑身力道全失,如果稍用劲挣扎,浑身会痛得抽搐难以抵受,除了任人拨弄宰割之外,无所施展。
他被抓小鸡似的提入黑暗的通道,逐步下沉,不知身在何处,许久方发现到了一座灯光大明的石室中。
石室不大,约有三丈见方,一入室便嗅到浓香扑鼻,银灯的光芒刺眼。一床、一几、一桌、一凳、一座设备齐全的梳桩台,床上无帐,锦衾绣枕甚为奢华,八盏宫灯照耀下,令人眼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