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有些狼狈的在下属面前偏过了头。
一向没有什么文艺细胞的安室透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他想起少年养父织田先生刚走后的那个寂静的夜晚。
没有风,也没有一颗星星。
天空是沉寂的黑,层层乌云环绕,压抑的往下坠。
银发少年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明亮的月,脸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
那时他就想起了这首诗。
这首诗放在少年身上,不知怎么就带了一种悲哀的绝望。
安室透想,他可真是太混蛋了。
少年坠落时脸上释然而轻松的笑在他心口狠狠的划了一刀,却流不出血来。
他有些颤抖的吸了一口烟。
少年对他的影响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想,Cinderella应该是多少岁呢?
最多十八九岁的样子吧。
他想起自己二十出头时。
是在警校里自信张扬而桀骜的笑,是在操场上被罚跑时疯跑的畅快,是和同期们一起被鬼冢警官黑着脸训斥十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
是肆意的青春。
再来回想少年。
——是沉疴的病痛。
视频里,出现了在水友面前从未展示过的余烬。
“我说,”被绷带层层缠绕的少年漫不经心地勾了勾自己垂落的长发,看着面沉似水的波本,有些无奈地叹道,“死不了的伤,这么担心干什么。”
只是波本背后攥着病历书的手已然发白。
——是黑暗里沉沦的挣扎。
穿着黑色风衣的苍白少年和身边无忧无虑、穿着漂亮的校服、和三两朋友欢声笑着的jk擦肩而过,少年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
灰蓝色的眸子不经意间的扫视过洋溢着青春的少男少女们,轻垂眼帘,遮住了里面闪过的自嘲和羡慕。
——你是沉不下去的黄昏,也是亮不起来的黎明……
是再也升不起来的太阳,明不起来的清晨。
在天台上一袭黑衣,冷漠至极地开枪的少年不再,苏格兰消瘦的面容浮现。
惊才绝艳的少年,是黑暗中开出来的花。
起初不觉,却渐渐,在相处中碰到蕊的软、花的香。
明明他已经准备好了证人保护计划。
明明他已经替少年向上面打了报告,可以让少年科研上的天赋得到最极致的发挥。
明明可以迎来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