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那这些东西?”有人问了。
“既然是送与我的,那当然要收下。”瑾瑜很干脆的回应着,前一世。多孤单啊!干的是收钱杀人的勾当,时间久了,就好像跟人群脱轨了。
现在就不同了,有双亲二老,有哥哥姐姐,义兄,还有这些憨厚朴实的山民们。这是他们表达谢意的方法,收下,他们才会更高兴。大不了再套两辆马车也就是了。
一听二当家说东西都收下,这些人都很高兴,一些人招呼着赶紧先把东西给背到山脚去,还有一些人打算帮瑾瑜往山下运东西。可是,他们迟了一步,瑾瑜的几样行李,早就被刚做了新郎官的冯贵领人送到了山下。
这功夫,厨子过来说早饭好了,山民们赶紧说,二当家快去吃,快去吃。瑾瑜再次打过招呼,这才跟朱泉许文瑞一起用了早饭。
“大哥,过年把此处真正的被人遗忘,你就赶紧去找我们啊。”许文瑞跟这个舅子很谈得来,放下碗筷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那是自然。”朱泉当然能听出这话的诚恳度是实打实的,而他应的也是实打实的,不是客气的回应。有了这个结拜的妹妹,就好像他也有了根,不再是漂浮不定的浮萍。
自然的,妹妹去哪里他也要去哪里。
瑾瑜是没什么可交代的,朱泉办事稳妥的很,说什么别离的话,她又说不出来。所以,基本上都是许文瑞在跟朱泉聊。
“对了,妹妹,还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说。昨晚,田满生来过,他想叫你把山娃子带走。我看太晚了,就没去跟你说。”朱泉忽然想起来告诉。
田满生的意思,瑾瑜明白,就是想让孩子走出这大山。
“跟着我们?他是不知道随时随刻会有危险,你跟他这样说,就行了。”瑾瑜也很喜欢山娃子,可是,带着他出去能见世面,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这个,我说了,但是那爷俩是铁了心了。”朱泉补充着。
瑾瑜看着朱泉笑了,他这个态度,很明显就是也希望她把那孩子带走,看得朱泉心虚的转开了头。
一旁的许文瑞,明白瑾瑜的顾虑,所以,他就没帮着说话。一个半大小子而已,再来十百个也养得起啊。关键是,自己和她以后的日子,有可能一直都是踩在刀剑尖上过的。
既然田满生爷俩想的明明白白的,那就带着吧,瑾瑜想了一下后,点头同意了。再说了,带走山娃子,也不是非得带在自己身边。到了源城后,把他交给大哥二哥也好,姐夫也好,不管跟着谁,都能学到东西的。
听瑾瑜答应了,朱泉就对着门外招呼,进来。田满生夫妇和山娃子立马就一脸欢喜的进来了。一家三个见了瑾瑜就要磕头,瑾瑜赶紧拦着,板起脸来说,你们若是这样的话,那我改主意了,吓得那两口子赶紧的站的直溜的。
山娃子动作快些,瑾瑜一个人没拦住,眼睁睁的看着他给自己磕了头。
“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动身吧。”朱泉看着山娃子娘又拉着儿子依依不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催了。
下山的时候,山寨里的还有山民们都来送了。饶是瑾瑜觉得自己心肠够硬,却还是酸了鼻子,红了眼睛。双脚都踩到山脚时,她才敢回头往身后看看。
山脚下,瑾泽也汇合到一处,等着瑾瑜呢。
一句后会有期,一句一路平安的道别后,瑾瑜上了一辆马车,冯贵嗷的一嗓子,喊出发。几个人打趣他。说新郎官精神头咋这么足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跟瑾瑜同一辆车的之画,羞的把脸伏在腿上,瑾瑜怎么喊她都不肯抬头。
瑾瑜看着之画羞红的耳朵和颈部,忽然想起,之画今早见到大哥朱泉的时候,是什么神情来着?好像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而已呀,看样子,她是真的想通了,至于心里有没有把他放下。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会随着岁月的流逝,什么时候放下都不知道。也许,会永远珍藏在记忆深处。不管如何。目前来看,这桩亲事不是错的。
之画不抬头,瑾瑜也没有再继续逗她,掀开车窗帘。就看见马背上一脸笑意的许文瑞。他见了她还问呢;“真的不骑马?做马车多没意思啊。
你再不骑,黑豆光长肥膘,一匹良驹就废了。”
“你莫要再诱惑我了。我现在是淑女。”瑾瑜不为所动的回应着,迅速松手不再看那人。
眼下深秋,她也想骑着黑豆,在随风飘落的黄叶中奔驰。想想那情景,多有诗意啊!可是,既然正大光明的回到双亲身边,那就要给他们一个比较熟悉的瑾瑜才好。
所以,当三哥瑾泽说深秋风寒,让她乘车的时候,她没反对,就当是重新温习一下往日的举止。
就像今早,身上穿的衣裙都比往日讲究。发髻,还有发髻上的簪子珠花,也都略微的多了些。想到这里,瑾瑜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头,感觉着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摆动。
再看手腕上的鸡血石镯子,拇指上翠玉扳指,这几样首饰都是头一次戴呢。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许文瑞那个家伙,寻她的路上,沿途添置的。
瑾瑜忽然想到,她说出门在外,应该穿戴得低调点,不然容易招惹贼惦记,诱惑人犯罪。
可是他却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几个小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