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更小了,指甲盖大小一点儿。
凌冽心中情绪莫名翻涌,他拧眉刚欲开口,伊赤姆大叔就急急忙忙从城阁内跑过来,他脸色苍白、唇色泛青,扑倒在地——
“王爷,出事了!”
○○○
原来,伊赤姆他们从河滩回来,先到小膳房用过午饭,才有说有笑地往内间走。
刚到内间长廊,两人远远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伊赤姆心中“咯噔”一下,忙朝凌冽房间赶。
只见镂空雕花的房门大开,元宵浑身是血、面朝下趴在门口地上,屋内桌翻椅倒、一片狼藉,书匣散乱,上好的龙尾砚四分五裂,一沓沓洁白的素宣上印满黑黢黢的脚印。
“元宵!”他扑下去将元宵拉起来,小管事腹部破开大洞,气息十分微弱,“去请毒医!快!”
闻讯而来的勇士领命跑出去,阚部首领也急忙下令,让城阁巡逻勇士守在房间附近,并快些去请三公子回来主持大局。
元宵靠在伊赤姆怀里,虚弱地将睫帘掀开一道儿缝,“译……文……”
“你快别说话了,”伊赤姆大叔紧紧摁住他伤口,“天大的事之后再说!”
“译文……”元宵却不依,他紧紧攥着伊赤姆前襟,一段话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王爷译的……那些……都被、被……抢走了……”
伊赤姆一愣。
元宵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元宵!喂——!”伊赤姆吓坏了,又催了两道,毒医和孙太医才前后脚赶过来。
而摩莲城的三公子姗姗来迟,他刚送走自己二哥,没想到吃顿饭的工夫,就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怒极,指着巡逻勇士破口大骂:“都怎么当差的?!闯入者到底是谁?!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阚部首领拉了他一把,“行了行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
三公子忙命人打开隔壁一间房,将元宵抬过去。
两位大夫施救时,伊赤姆简单看了看屋内——
来人目标明确,角落立着的柜子和木箱动也未动,只翻书匣和案几,他们拓来的番堂祖文辑录皆被细细翻过,其中凌冽有过墨迹批注的皆被撕去,译出来的几沓宣纸更是全部被带走。
门口的花砖地板上,是元宵留下的一大滩血,凶手将刀子抽走时,飞溅的血花几乎将旁边的紫纱幔染透。
伊赤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隔壁。
元宵面如金纸,毒医正将被子拉高盖住他上身,小家伙削瘦的胸腹缠着重重纱布,躺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中央,显得只有小小一团。
“伤口很深,但万幸没伤到内脏,”毒医擦了擦手,“性命无虞。”
伊赤姆这才跑出来,想到河滩边寻凌冽。
听完前因后果,凌冽脸都白了,待见着气息奄奄、人事不省的元宵,他隐隐颤抖起来。
乌宇恬风见凌冽如此,忙打岔道:“凶手找到了么?”
伊赤姆摇摇头,“三公子原派了一支小队守在附近,只是勇士们分成两班,换班时有那么一两柱香时间是无人的。且当时是午饭时间,接班的来得也晚了两三刻……”
乌宇恬风嗤地一哼,“借口而已。”
“……三公子已罚过了,大王您就别生气了。”见他动怒,伊赤姆连忙劝。
元宵还在睡着,重伤让他浑身都烧得滚烫,两个城阁的小宫女守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用竹叶掬了水喂给他。
两个姑娘胆小,凌冽就这样寒着脸往旁一坐,吓得她们弄掉好几次东西。
凌冽叹了口气,捏捏眉心,自己转轮椅出来,问伊赤姆大叔,“房间都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