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威名赫赫、说一不二的大锦北宁王,确确实实,没能下来床。
乌宇恬风坐在床边,将自己和凌冽都罩在星沙银帐内,他捧着九德城主新教元宵炖的冰梅雪梨爽,小勺小勺地喂凌冽喝下——
凌冽的唇角破了,一双凤眸也肿得像桃核,即便靠在乌宇恬风那柔软又结实的胸膛上,他还是觉得浑身又酸又疼,更别提那些全没有了知觉、一动就发麻的地方。
他没力气,嗓子也哑,唯一能做的动作只有张口,将甜爽温热的雪梨汤喝下。
乌宇恬风见他呆呆乖乖的,心里也软成一团水,他摸了摸鼻子,将小碗推到床榻外,换了个姿势让凌冽重新躺下去,他伸出手去隔着被面摸了摸凌冽的腿,喃喃道:“……要是我手没受伤就好了。”
若是他的手好着,他就能帮凌冽按摩。
凌冽枕着脑后软枕,看着逆光中小蛮子的剪影,叹了一口气,从被子下缓缓伸出手牵住他,哑声道:“别瞎折腾了,我没事儿,就是累。”
“……”乌宇恬风眨眨眼,指尖轻轻挠了挠凌冽掌心,“那……哥哥不生我气吗?”
凌冽斜他一眼。
痛是痛、累是累,即便小蛮子不知收敛、折腾得他嗓子都哭哑了,可若真算起来,这事儿也是他邀请的小蛮王,不过床笫之欢……有什么好气的?
凌冽摇摇头,微微往里挪了挪,“你若无事,便再陪我躺会儿吧。”
乌宇恬风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认定凌冽没生气,不过,面对凌冽同榻而卧的邀约,他却不敢应,只红着脸、拨浪鼓似地摇摇头:“哥哥你别欺负我了,你现在这样,我躺在你身边,我怕我……我……”
他支支吾吾,只因凌冽身上几乎只有一件沐衣。
九德城主送凌冽的那套苗衣,昨夜早就被乌宇恬风折腾的不能看,恰逢这几日天气好,元宵将凌冽的寝衣都拿出去浆洗、晾晒,乌宇恬风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柔软长袍,便只给凌冽套了这件沐衣。
沐衣的材质柔软,就是下无衬裤、中无系带。
霜庭哥哥行动坐卧,本就吸引他的目光,如今穿着这样的沐衣,身上还遍布昨夜他盖上去深浅不一的“印戳”,乌宇恬风觉得自己就像渴酒的人,面对着醇香诱人的美酒——
他怕他情难自制,他怕他再生旖旎恶事。
凌冽瞧小家伙红着脸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下,他转过身来,从被面下伸出手轻轻勾住乌宇恬风的指尖,“那你坐在这儿,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去。”
乌宇恬风吞了口唾沫,闷闷地嗯了一声。
凌冽看着他,唇瓣带着浅浅笑意阖上眼眸,他的嗓音本就因昨日彻夜低吟而沙哑,这会儿,星沙银帐将室外骄阳遮挡,在一室浅白色的微光中,北宁王的声音轻得像在做梦——
“以后……等我身体好些……”
“我们多做做吧……”
乌宇恬风一愣,下意识用力,手指一下就攥紧了凌冽的指尖。
躺在床上,唇瓣微肿、唇角破皮的凌冽却只笑,“这样……傻恬恬就不会再问我什么‘生不生气’的蠢问题了……”
他确实累,说完这些,便昏睡过去。
而握着他手的乌宇恬风,却因他这话,抿紧了嘴唇,横起另一只手臂,狠狠地挡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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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众人在九德城又耽搁了几日。
伊赤姆和大巫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而三部首领实在没脸,纷纷寻了由头、提前率部返回殿阁去。九德城主大方,还给每个勇士都送上了一串他们九德城特有的鱼干。
等凌冽身子大好,乌宇恬风准备告辞时,九德城主又拿出一只巨大的布包,里头装了四五套苗衣,都是她领着城阁内姑娘们赶裁的,全是按凌冽的身量制作,让凌冽无论如何一定收下。
无奈,凌冽只能让元宵将布包接过来,双手合十,郑重地谢过了城主。
“华邑姆您也太客气了,”九德城主笑呵呵的,“若非您和大王保南境安危,我们也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来年开春,我再让人往殿阁送我们城内酿好的蜂蜜,今年风调雨顺,来年一定百花盛开,那时候的蜂蜜,一定很甜。”
凌冽看着她,终于被她这明媚的笑容感染,也笑了。
“您得空,也常来殿阁走走。”乌宇恬风站在凌冽轮椅后,也笑着说道。
九德城主则故意嫌弃地斜他们一眼,然后挥挥手道:“不去不去,这几天看你们腻歪我看够了,我才不大老远跑去找罪受——”
她这话一出,凌冽的脸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