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怡说话时,一双秋水明眸中,透着氤氲雾气,这让人觉得她是委屈到了极点。
而她的话一出,周围的人自然是都惊了一惊。
“你说什么?”宁子初紧盯着他的脸庞,目光有些锐利。
颜天真勾引凤云渺?
“子怡,你说清楚些。”楚皇后见宁子怡情绪有些不平稳,连忙走到了她的身旁,扶着她的双肩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口语气柔和,“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我……”宁子怡绷着一张脸,对于她所见到的画面,这一刻有些难以启齿。
“有什么就说什么,何必吞吞吐吐?”宁子初冷眼看她,开口语气冰凉,“你说天真勾引南旭太子,这话可有依据?还是你危言耸听?”
“皇兄,这乃是我亲眼所见,绝不是胡说八道!”宁子怡连忙解释着,“皇兄也应该清楚,平日里我与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从来不曾为难过她,若是没有证据,我又岂会随意诬赖她,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宁子初见她目光愤然,神情全然不似作假,心中信了一半。
他这皇妹是个什么性子,他也算是了解。这脑子不算是太灵光,若是她扯谎,必定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思及此,他冷淡道:“继续说。”
“今日四国交流会结束之后,我原本是要去找她,恭喜她一番,我与她平时关系就不错,眼见着她夺得魁首,心中自然也为她感到欢喜。一路去了她休息的木屋,还未走近,就听到里头响起谈笑声,我原本还以为,是她跟其他几国的姑娘们在说笑,可我却隐约听到了男子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没有出声打扰他们,而是静悄悄地走过去看……”
宁子怡话说到这儿,宁子初的面上已经罩上一层寒霜。
“然后呢?”他开口的语气依旧是轻飘飘的,可那锐利的目光分明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的内心,并不像此时的脸色这么平静。
“我站在纱窗之外看里头,他们二人抱在一起,坐在椅子上,我看得真真的,颜天真就坐在南旭太子的腿上,如此亲密的举止,莫非还是我冤枉了他们?!”
“竟有这样的事?”宁子怡身后,严淑妃怪叫了一声,“颜天真不久前才说过,她与那南旭太子一点都不熟悉,仅有一面之缘,勉强算是认识,我们都信了她的话了,这会儿公主殿下却亲眼见到他们二人……”
“子怡,你可是看清楚了?”楚皇后握上宁子怡的肩,神色一派严谨,“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你看清了他们二人的脸?”
“皇后娘娘,我又不瞎,我看得真真切切,那两人就是颜天真与南旭太子!直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从不相信颜天真是这样的人,她曾亲口跟我说过,她的心是向着皇兄的,如今她却……”
宁子怡说到这,咬了咬唇,噤了声。
只因正对面,宁子初的目光太过冰冷,直令她觉得芒刺在背,开口说话都有些没力气了。
皇兄会有这样的目光,显然是已经动怒了。
这种时刻,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相信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孰是孰非,一清二楚。
“若真是像公主说的这样,颜天真未免太不把宫规放在眼中!”严淑妃冷哼了一声,转头朝宁子初道,“陛下可别嫌臣妾多话,平日里她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着实不可谅解,陛下若是不处置她,岂不是让人觉得宫规形同虚设?”
严淑妃此话一出,换来的是宁子初清凉的一眼。
“朕需要你教朕怎么处理事情吗?”
严淑妃垂下了头,不敢正视宁子初的视线。
气氛一时寂静得有些诡异。
站立在宁子初身后的林总管见此,暗叹一声。
静王殿下怎么这会儿就不在呢,他最是会缓和气氛打圆场了。
最终开口打破寂静的人是段枫眠,“宁兄,看来你有些麻烦事要处理,如此一来,朕也就不打扰你了……”
“真是让段兄见笑了。”宁子初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后宫女子的一点儿破事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他的语气看似轻描淡写,但谁也知道,他此刻心中并不平静。
这是没人敢去戳穿罢了。
“今日看那位颜姑娘的表现,倒真是不像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宁兄,为何不将她叫来,亲自询问一番呢,且看看她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兴许……这其中会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宁子怡听闻此话,当即道:“我都眼见为实了,能有什么误会啊……”
“放肆。”宁子初冷眼看她,“这是西宁国的国君,谁准许你用这样的态度说话?身为公主,没有半点端庄仪态,哭哭啼啼,无端让人看笑话,你是真嫌给朕丢人丢得不够。”
难怪凤云渺看不上她。
行事莽撞,为了一个男子就如此失态,脑子又不灵光,内心脆弱受不得半点儿打击,可真是个废物公主。
凤云渺眼睛又不瞎,恐怕是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