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上尊贵的王,那双眸子只需轻轻的一扫,便会有无数的人臣服。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相,这,才是真正的天的宠儿。面具人的心在翻腾,漆黑的眸子因为浓烈的杀气泛起了血红的光芒,这样的人,是不允许存在的,永远不允许存在,存在了,就只能毁灭。一股执拗的意志从灵魂深处升腾而起,甚至无视了栾羽的魅术,比之先前更加猛烈的攻击,比之先前更加猛烈的力道,以命换命,以命搏命,仿佛一台,不,是两台,只知道杀戮的机器,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想着,如何将对方置于死地。
不远处的北辰轩看着交战的两人,酒红色的眸子里盛着碎碎的光芒,抬头看着空中皎洁的月亮,嘴角,一抹笑意不断的加深,“我的小羽儿。”喃喃低语,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喜意。
哗啦啦,链条的声音不时的响起,面对栾羽诡异的武器,面具人渐渐的感觉有些吃力,两人的身上都是多了很多的伤口,但是真正致命的,只有面具人脖颈到锁骨的伤痕。
栾羽垂着双手,剑身上,最后一滴鲜血从剑尖低落,一身红色的衣裙显得破烂不堪,整个人笼罩在月光之下,如同堕落人间的神祗。
“结束吧。”栾羽轻声说道,抬起手臂——她一直都是用左手持着软剑,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其实她用左手更厉害一些,从来不曾试过左手持剑,倒是想不到,今日会有这样的收获。
腕上的血液渗透进了衣服里面,粘粘的,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她不曾发觉,在那红色的掩盖下,一抹不属于衣服的红色的光芒愈来愈盛。一片飘过来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中的月亮,顿时,一片漆黑。
松开手中的软剑,化握为推,软剑旋转着朝着面具人飞去。极细的银链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芒,整个人如同一支利箭,借着一瞬间的黑暗从侧面朝着面具人掠去,屏住了呼吸,几乎敛起了全身的气息,只有那一把软剑,带着杀气朝着他飞过去。
“叮”两把剑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北辰轩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一抹愉悦的弧度,他知道,是他的小羽儿赢了。
乌云散去,短暂的与世界告别的月亮重新洒下了一片银辉。栾羽站在面具人的背后,手中握着亮晶晶的链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原本光滑的银链此时却竖着一根根极细的银刺。面具人的眸子里满是惊恐的错愕,嘴角流出血沫,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渐渐断了气息,手中握着的长剑也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栾羽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神色隐在了暗处,看不出她的表情。
“老大。”“王。”此时,破庙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佐雪、无望、红楼纷纷跑了出来。
“呵呵呵。”一阵诡异的低沉的笑意乍然响起,北辰轩微微皱眉,看着始终都一动不动的栾羽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的朝着栾羽移动着脚步。
“小羽儿?”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却是听不到回应,眉头皱的越发的紧,酒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小羽儿?”声音都微不可察的带着一丝颤抖,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佐雪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栾羽和死不瞑目的面具人。心中升起一抹寒意。
“呵呵呵。”栾羽慢慢的松开了缠着面具人脖颈的银链,竖起的银针啪啪的恢复了原状,银链上沾染的血迹也滑落在地上,没有了栾羽的支撑,面具人普通一下倒在地上。
哗啦啦,抓着银链挥舞,一手握住银链的尾端,一手抓着软剑的剑柄,那银链抖动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音调。
“小羽儿。”北辰轩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眸子落在她的左手手腕上,看着那微弱的红芒逐渐转盛,眸子中闪过一抹担忧。
“呵呵呵。”回答他的依然是诡异的笑声,栾羽始终低垂着头,手中的银链晃动着,发出慎人的声音。
唰。一抹剑光乍然亮起。佐雪三人一惊,“王。”
“站住。”北辰轩厉喝一声,任由那把软剑没入自己的胸口,“你要杀我么?”轻飘飘的声音落入了栾羽的耳中,栾羽一怔,抬起头,幽深的瞳孔闪过一抹迷茫,手腕一抖,前行的软剑收回,重新握在手中,看着那涓涓流出的血液,诡异的双眸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哐啷,手中的武器掉在了地上,“辰。”身影一闪,来到了他的身边,泪水再次控制不住的流出,“怎么,不知道躲?”手掌捂在他的胸口,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刺进去的就是心脏了。悔恨、愧疚、自责,种种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之间,栾羽竟忘记了封住他的穴道来止血。
“是我让小羽儿变成那样的,怎么,能躲呢?”笑的温柔,本来就苍白的脸颊变得更加白了几分,“小羽儿,可是我的妻子。”酒红色的眸子慢慢的合上,身体朝着栾羽倒下,栾羽一惊,连忙扶住他坐在地上,运气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封住了他的心脉和几处穴道,“你好傻。”声音哽咽,左腕处的印记仍在闪烁着光芒。
“老大怎么样了?”佐雪看着栾羽的目光有些不善。
“很不好。”栾羽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佐雪对自己的杀意,其实,她又何尝不痛恨自己呢。
“只能先用内力将辰的伤势稳住,然后,明日进城。”如今,纵使这临关是龙潭虎穴,他们也要去闯一闯了,“无望,你去城里弄一辆马车和几身衣服,快要天亮了,速度要快。”
“我知道了。”无望的一张娃娃脸上不见了一丝的笑意,点点头,骑了一匹马快速的离开。
“我知道你们怪我,但是现在,要救辰。”栾羽压下心中的悲伤,抬头对着佐雪和红楼说道。搂着北辰轩的手臂不禁紧了几分,她同样怜惜着这个男人,她又何时见过,他这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心痛,很痛很痛,无法言喻的痛楚让她恨不得就这样昏过去。冰凉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轻轻的一吻,却再也感觉不到了以前的甜蜜与温柔,是啊,那个男人,此时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