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齐连叫了他好几声,杜笑都没理,头也不回,摆明了要将充耳不闻的鸵鸟样子贯彻到底。
对方终于生气了。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跟幽灵说话,那我们以后都不要讲话了。”
“谁先搭话谁是狗。”
杜笑抿紧了唇,脸色发白,他也小声地,很倔强地回:“不讲就、就不讲。”
说完立即打着伞往外头走,雨下得大,打得伞面都哗啦啦地响,杜笑走出好几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噔噔噔地退回来。
少年叫水淋湿的肌肤略微反射着一点微光,下巴上有颗棕黑小痣,杜笑的目光到这就不敢往上了,戛然而止,怕看见邬齐的脸,低着头用力把伞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跑进了倾盆大雨里。
邬齐怀里抱着伞,还在发愣,眼见着杜笑冲进雨里,瞬息间就被淋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真是蠢货。”
半晌,邬齐才骂道。
……
杜笑浑身水淋淋地回来了,湿得只穿袜子还一踩一个脚印,六月十七抱着手臂靠着墙一脸好整以暇地看他。
“去这么长时间?”
“要你管。”
杜笑很不客气地回他,脱了袜子丢进洗衣机,拿了换洗衣服跟毛巾,六月十七就阴魂不散地一直跟在他后面。
“伞呢?”
“丢了。”
“饮料呢?”
“放在桌子上了。”
“邬齐呢?”
“刚刚吵架了。”
杜笑蓦地一顿,又回过头看他。
六月十七一脸神秘莫测地点头,跟着意味深长地重复:“哦,刚刚吵架了。”
杜笑脸色也一下子变得不好看,“啪”一声拉开了柜门,拿出了衣服跟毛巾,浴室门擦着六月十七的鼻子过去,差点削下来一层皮。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几天时间不见,自己这饲主本事没长什么,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滚烫的热水淋下来,总算驱走了几分寒意,杜笑想起刚刚的事情,揉搓洗澡球的动作都放慢了。
“能……聊聊吗”——他没有听过邬齐那样的声音,觉得很难受,甚至连头也不愿意抬起来,因为知道如果看见邬齐的脸之后就会变得舍不得生气了。
邬齐那个时候是什么表情呢?
杜笑总忍不住去想。
他浑身湿透了,一定是被雨淋的,邬齐跟自己不一样,他又没地方去。
他被淋湿了之后也不能回家,他会去哪里呢?
乱七八糟的问题堆砌在一块,让杜笑的脑子也变得浆糊一样不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