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鹄沉默地站在门前,余光越过沈南霜,瞥见地上没擦干净的水渍。
“手滑,不小心打碎了。”沈南霜注意到他的视线,佯作自然,“别担心,我没伤着。”
换作平时,沈思鹄一定抓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然而今日的他却显得格外沉默。
不、这段时间她忙于笼络前世旧部、周旋靖王,许久不曾与沈思鹄静坐下来好好谈心,沈南霜暗暗反省,伸出柔荑去牵他的手:“你先进来再说。”
沈思鹄没有挣开她,却在踏进屋里之后转身去关门,因此沈南霜并没有留意,两人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松开。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他一进门就单刀直入,沈南霜心觉怪异,但也没有刻意多想:“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你现在都快高我一个头了,小孩子个子长得就是快,我可就没办法再长了。”
将来沈思鹄还会长得更高,因为精于武艺、长年锻炼,不得不说是那么多男人当中她最心怡也最满意的健硕身材。
可惜少年现在还没长开,到底是太青涩了。
沈思鹄默然:“你又把我当小孩。”
“你都这么高大了,我哪敢说你是孩子。”沈南霜掩嘴笑,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以往说他是小孩时的过度反应,现在的出奇平淡显得格外反常。
“你最近是怎么了?连对我都不说实话了是吗?”沈南霜佯作发怒,却迟迟换不来沈思鹄以往那般讨饶与劝哄。
沈思鹄一言不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沈南霜没由来感到恐慌,两辈子出现了太多差异,这种无法得心应手的感觉令她既烦躁又不安,为什么就连沈思鹄也变得不像上辈子那么听话?
沈南霜想到沈思鹄最开始流露出异样正是从他说遇见穆清清开始:“是不是穆清清对你说过什么?”
令沈南霜火冒三丈的是沈思鹄虽然面露讶色,却并没有否认她的质问:“她又跟你说什么了?难道你没看出来她故意接近你分明居心不良?你就信她不信我?!”
沈思鹄蹙眉想说什么,可是见她情绪激动,他毕竟容让了沈南霜这么多年,此时也不希望与她起任何争执:“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她了。”
确定沈思鹄还像从前那么事事顺她,沈南霜内心的不安这才稍稍得以平缓:“我不是想要说你什么,可穆清清总是挑弄是非,以前是裴大哥,现在是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真不想因为她导致我们姐弟之间有所误会。”
沈思鹄低头:“我明白。”
见他服软,沈南霜这才稍稍舒心:“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北衙司的独孤将军与我是忘年交,因为从前还与我外祖母极为交好,对我这个晚辈也是非常照顾。”沈南霜欣然道,“前几日我与他说明你的情况,他对阿爹也十分赏识,已经同意收你入北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