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眼力不凡,一眼看穿了乔清远此时在想什么,无心为难与他,便挑了一件还看得入眼的素色长衫,配上宝蓝色的外褂。
乔清远上前帮他穿好衣服,东方不败和他身高差不多,只是东方不败体型偏瘦,衣服穿在他身上撑不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心叹果然还是得下点银子给东方不败置办几身好衣裳才是。
替他收了收衣领,因做饭沾水带了凉意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东方不败的脖子,令他轻颤了下,乔清远道:“抱歉,我手凉。”在手上呵了口气,来回搓了搓,乔清远继续为他整理衣领,而后束好了腰带,端了热水来给东方不败洗漱,整个过程东方不败一直紧抿着唇,始终一语不发,一副心安理得被人服侍的样子。
用早饭时,乔清远注意到东方不败泛青的眼底,担心的问:“东方昨晚睡得不好吗?”
东方不败用木勺挑着碗里的粥并不作答,乔清远有些惭愧道:“对不住,我应该再多铺两层褥子才是,我自己睡惯了硬床,倒是忽略了这点。”
看着他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东方不败脸色缓和下来,开口道:“无碍,只是因某人鼾声震天响,睡不着而已。”说罢,东方不败挑起眼眉,等着看这呆子的反应。
“啪”的一声脆响,乔清远手里的勺子掉在了桌上,双颊涨红,磕磕巴巴道:“真是对不住,我一睡着就管不住自己了,那……这样吧,今晚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东方不败见他这副模样,脸上神情未动,心里竟有几分捉弄人成功的愉悦,心情好了胃口也自然跟着好,早饭下来,东方教主很赏面子的用了两碗粥。
乔清远将一颗去了皮的鸡蛋拨进东方不败的碗里,“东方你吃那么点粥怎么会够,把这个鸡蛋吃了吧,对你身子好。”
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头,不怎么情愿的下了筷子,却是将鸡蛋分成了两半,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乔清远面上一笑,伸了筷子过去,将小半拉鸡蛋夹进自己碗里,一口吃进肚子,时不时偷偷瞄两眼面色温和的东方不败,难得的,这人总算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看了。
等收拾利落,乔清远拉了东方不败拿着长尺在他身上比比量量,一阵忙活。丝毫没注意到这般举止已经引起的东方不败的不快,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量了量他的肩宽,乔清远心中记下个数字,随后摸上他的腰,却被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扼住,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带了怒色的眸子,再看东方不败已经换回了那张冷冰冰的脸。
“你做什么?”
乔清远无辜的眨眨眼睛,努力忽略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我只是想给你定下尺寸,巷尾葛裁缝的手艺很不错。”
东方不败松了手,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掷出冷梆梆两字“不用。”
“这……”乔清远捏紧了手里的长尺,踌躇了下,还是不怕死的用红绳圈住了东方不败的腰。
距离忽然被拉近,冷不丁接触到男人温暖的气息,东方不败呼吸一窒,往后退了半步,盯住眼前低头细心给他量腰身的乔清远。
不经意间触碰到东方不败的细腰,乔清远心中叹了叹,一手将红绳绕到他背后,缠了一圈又绕回来,手指灵巧的在红绳上打了个结,顺便理了理东方不败有些褶皱的衣襟。
“你……我说了不用。”他不喜欢有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自己,也不允许别人碰自己一根手指头,只是这两条禁忌,乔清远都做了,本来有些生气,但说出口的话竟有些底气不足,还有些别扭,这还真是怪了……
“怎的不用,我也不想你总穿我的旧衣,我这就去葛裁缝那交待声,过两天就有新衣服穿了。”乔清远一脸轻松,好像觉得自己做的事再妥当不过,轻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肩膀,道:“今儿天很好,出去晒晒太阳,挺舒服的。”
东方不败盯着那温暖如春的笑容,心里憋了口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听乔清远临出门交代了句:“我约摸中午就回来了,顺便去买些菜,东方,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东方不败有些气闷,哼,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自己的意思,面前这人何止一次的不遵从自己的意思。
乔清远看东方不败冷着一张脸不回答自己,便知趣的推门出去。待他走后,东方不败干瞪了会门板,冷冷的哼了一声。
在屋里打坐行功,东方不败运起内息在体内行了一遍,发现内息平稳了很多,稍稍放下心来,至少现在他已无大碍,可又怎么知道没有下次。
专心练功行气,运了几个大周天后,东方不败神清气爽了不少,几缕灿烂的阳光跃进窗台,挥洒在屋内,十分敞亮。
泛着旧色的门板被推开,迎面而来的便是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坦,光线明亮到有些刺眼,东方不败半眯着眼睛良久才适应了光线,几步走到院中,倚着石桌坐下,手指抚上石桌面上的凹痕,仔细一看,这石桌上刻着纵横交叉的格子,原是一副棋盘。东方不败微微怔了下,细白的手指沿着那条条杠杠划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视线最终定在墙边的葡萄藤上,东方不败撇了下嘴角,起身走到藤架边,毫不犹豫的拿起挂在墙角的铁剪,拉起藤茎上的枝桠,“咔嚓”一刀剪了下来……残枝掉在了脚边,东方不败手中的铁剪快速舞动着……
朗日当头,葡萄藤被充裕的阳光完全包裹,东方不败随手丢开铁剪,脚边的残枝败叶堆成了一座小山,嘴角微微勾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呆子对着院子里所有的盆栽悉心照料,偏偏对这株葡萄藤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