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着冯妙仪心思被滚沸的气氛吸去之时,悄悄扳开她的手,偷偷躲到后方阴凉的地方,管不得一地灰沙,歪坐在台阶上。
海风迎面扑向她,阵阵带着海味的清凉。身体清凉心就跟着沁凉,她懒懒地打个哈欠,换个舒服的姿势,东歪西斜地半躺在台阶上,眼睛时睁时眯地望着海滩。只见一片白花花、金晃晃的热浪袭人眼瞳。耳畔的声音时大时小,忽远忽近,不时喧哗一阵,沉寂片刻,又突地冒出几声吆喝鼓噪,扰乱安稳的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像沉淀在海水底下,感觉变得很不真实。
周围的人呢?她抬头看看四处,慢慢地站起来……
“喂!”冷不防一声傲慢无礼自她身后响起。“你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让开!挡到我的路了!”
她还来不及回头,那人长腿一弓,朝她屁股重重踹了一脚,她顿时失去重心,慌张地俯仰一阵后,哗啦地滚下台阶,头下脚上地倒栽在地上。
她歪着脖子往上倒望去,只见台阶上方一个狂妄的人影背光站立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头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
“喂!”她跟前突然又响起一声目中无人、自大的吆喝。
她吓了一跳,心头大惊,身子跟着猛然一颤,张开了眼睛——
“喂!你睡昏了啊?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吗?”
傲慢无礼的态度,骄傲自大的口吻——织田操眉毛打结,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蛮横霸道地正瞪着她。
杜小夜茫然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在作梦。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海风吹得十分舒爽清凉……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织田操看她还是那样歪躺在台阶上,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禁有气。
“什么?”杜小夜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动了动身体,坐起来,想起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球赛呢?”说着,引颈朝沙滩张望。
围观的人群早散了;阳光也斜落了一些,空气中不再夹杂着滚沸的气息。
“比赛早就结束了!”织田操粗声地咕嚷一句,逼到她身边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这里,没下去为我加油?我一直在找你,都看不到你的人影,结果——哼!”
他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她好歹也算是他的女人,在他为她努力想赢球的时候,她不但不为他加油,居然还躲到一旁睡觉,教他怎么不抓狂!
“你找我做什么?”杜小夜反问。她又没义务替他加油,再说,天气那么热,她又对那球赛不感兴趣。
“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女人,连这点自觉都没有!”
“你不要胡说!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女人!”
又来了!织田操一副烦死了的表情。
“住嘴!”他霸道的性格毕露,蛮横说:“你要我说几次才会明白?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
这个人实在教人无法正常地跟他对话。杜小夜吐了口气,起身走开。再待在他身旁,她觉得自己也会变得很奇怪。
“你做什么?”织田操伸手抓住她。
“回去啊!你那群‘联合国’朋友呢?”
“哪!”织田操努努下巴,朝前方海滩比了比。她随他的视线移动,除了那群“联合国”和模特儿,且看到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工作人员。
“你那些工作伙伴玩得挺高兴的样子,你怎么也不去好好玩玩,那么早回旅馆做什么?”
“嗯——早点四旅馆可以早些休息,明天还有一整天的工作。”杜小夜试着抽回手,没成功,反而被抓得更紧。
她低着头,觉得有些难为情,奇怪得心跳不停。
在他面前,她总觉得失去许多的立场,觉得自己变得很无能,而且时而会心慌无法自持。他明明——呃,应该年纪比她小,可是就是一脸猖狂的模样;面对他,她会失去自主,自然地软弱在他的傲慢跋扈与骄傲任性下。
实在说,织田操不是让人不喜欢接近的家伙,虽然他性格不好、脾气也不好,可却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只是,他的个性超乎常理,她在他面前,就像小鸡面对老鹰,老是被耍得团团转。
尤其荒谬的是,他才见过她没几次,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一厢情愿他说她是他织田操的“女人”。天下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明天的工作,明天再说,现在别去管那些——”织田操硬拉着她步下海滩。“既然来了海边,好歹也得泡一下海水,晒一些太阳,才说得过去!”
一碰到阳光,杜小夜整个人又开始昏了。她用力抵住脚跟,半屈着身体,死不肯跟织田操前进;织田操拉她不动,干脆用拖的,像拖条蛮牛一样,硬将她拖着走。
“小夜!”冯妙仪看见杜小夜,挥着手跑过来。她穿着花色的连身泳装。身体全湿了,仔细看。还沾着一些细白的沙粒。“你跑到哪里去了?刚刚一直找不到你——”‘她看了织田操一眼。
“我……呃……”杜小夜赶紧收起狼狈的姿势,支吾两句。
织田操放开她,哼了一声,开口说: